人原本娇羞的红脸惹得更红了,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花。
黑袍随着主人的步伐,慢慢拂过草地,衣角沾染上露珠而微湿,微风吹扬部分黑发,他眺望碧草连天,英俊的面容没有表情,似乎在看着什么,也像什么也没看进去,『月恩,今儿个天气真不错对吧?』脑海中最先浮出的,是那张堪比艳阳的笑容。
当时的他们也是躺在像这样的无边草地上,以地为榻,以天为被,『月恩你说,日冕成天老是板着脸,好像不论是谁,他都没放在眼里,是不是很像这颗太阳?不管世界发生什么变化,依旧每天照时东昇西落,唯我独尊的要命。』她表情生动的皱皱鼻子,语带嫌弃埋怨,却像是陷入恋爱中的小女人家娇嗔。
阳光打在席地而躺的女人脸上,因为注视艳阳而瞇起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眉头一扯又恢復平静,翻身而起,覆到女人之上,利用身躯将她与那轮火日阻隔开来,『既然如此,你也别把他放在眼里不就好了吗?』英俊的脸孔是不变的笑容,他盯着那张被阴影覆盖上的容顏,清澈的双眼中不再有那轮烈日,反而倒映出他和他的微笑,粉唇像是被他突然举动吓到的微张,上方的他可以隐约看见乖巧待在牙关后的柔软小舌,素日里温和的眼神莫名晦暗下,『你只要……』渐渐拉近距离的俯下身,『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看似温柔,却不容拒绝的亲吻。
许久,一抹亮白出现在视界边际,月恩不急不徐的走过去,看见阳光打在那头银发上,熠熠生辉,「准备好了吗?」日冕依旧板着脸,没什么表情。
「嗯。」月恩如往常的勾起不带任何意义的微笑。
他们走进已经被荒废的望城,踏进许久不曾再走入的矗立宫殿,停在即使丧失主人,被尘埃掩埋,依旧光采夺目的神位宝座之前,共同唸出一段冗长艰涩的咒文,银白与暗黑的光线随着伸出的指尖蔓延而出,随着力量的流失,两人的身影渐渐虚空,力量流失的虚弱感令他们很不习惯,却没有一个人停下。
然而,他们的力量即将枯竭,却迟迟凝结不出预想中的成果,还是不行吗?已经消散下身的两人表情更加凝重。
一个人影从他们侧方的柱后出现,眼角发现如血的殷红色,两个男人心中一凛,嘴上的咒语却无法停止,只能略带戒备的盯着本以为偷走一丝神力,早已逃到天涯海角,不知所踪的赤业,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躲在这里。
一身艷红却将神色衬得比以往更加阴沉的赤业缓步上前,他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目前似乎处在无法随意动弹的状态,再看到那已超过半身的消逝,又瞥向银白与暗黑的交融处,好似明白了他们的用意,默默盯着那张空无一人的神位,抬起手,一缕温婉的白光徐徐飘出。
那是……,身为创造者的日冕和月恩立刻就认出那属于阿克劳蒂亚的神力,没想到那日阿克劳蒂亚消散前,从他们手中救下赤业,会连带一缕神力被他吸收,他不愧为最接近阿克劳蒂亚的血脉之人,两者的亲融度之高。
在白光的加入之下,银白与暗黑融合得更加顺利,逐渐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光球,念念有词的咒文语毕,月恩和日冕仅剩肩部以上,看见对方惨白的脸色,不约而同互相露出嘲弄的笑意,儘管自己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两人又一同转回视线,看向那颗光球,从第一次决定这场赛事,因而创造出一个生命体,当时他们那比起蔑视万物相对较好,却也只是将她看待为玩物的目光,如今变得有些复杂,谈不上什么至关重要,更别说是爱情,非她不可也不过只是因为她是这场胜负的关键而已,然而一想到那最后决绝的再也不见,他们波澜不惊的心也莫名起了点点涟漪。
那是他们不曾有过的感觉,有点微妙。
「她……」赤业不确定的开口,「之后会变得怎么样?」
面对补上临门一脚的赤业,日冕和月恩心情不错的开口解释,「她由我们所创,当初为了怕她太弱,经不起我们赛事的强度,所以除了既有的设定外,我们也给予了她不亚于我们的力量,以确保寿命的悠久。」可以说是,他和月恩亲手创造了一个足以与他们旗鼓相当的神,日冕说道。
「不过她自行遣散力量后,本该消散于天地间,如今却被我们强行凝聚,而且还是得靠你体内那缕属于她的残存神力才得以成功,我和日冕的力量只能全数封印在她体内,确保她的那缕神力不再消散,继续孵化成为新的生命。」月恩说。
「也因为如此,她除了重活,也不再能获得其他力量。」光是为了不让她完全消失于天地间,他和月恩已经竭尽全力,「所以大概会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存在吧!估计会比你们妖族还弱。」日冕给出最有可能的推测,月恩没有反驳的点点头。
虽然他们也有疑虑,如此一来那个女人恐怕会极容易香消玉殞,然而他们却从没想过就此结束这场比赛,或者再造一个全新的生命体,执拗的选择强制凝聚对方本该消散于天地的游离神力,为了增加成功率,他们还特地选择了对方消逝前的地点,没想到最后还是得靠她为解救赤业得以留存的自身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