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禾,从今往后,就换你照顾我的孩子们了。」就如曾经的我们带领你认识这个世界,教导你生活的知识一样,总有一天,身为老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是这样没错吧?她的存在,是代表胜负,谁得到她,谁就是比赛的优胜者,那是不是她不在了,这场比赛也就可以结束了?毕竟没有胜利的赛局,一点也没有比下去的意义。
「阿克劳蒂亚!」赤业赶紧爬起,他虽然足够强大,却不像日冕、月恩那样,能使用所谓的神力,只能用自己的双脚徒步追赶。
听见最敬爱的母神呼唤自己,一溜烟,稻禾便惯性的跑进她的怀中,她没有说话,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牠的背脊,仍然是牠熟悉的力度,因为外头战火连天的纷扰,而感到不安恐惧的心灵也渐渐被抚慰,没多久,稻禾的耳尖一抖,抬起脸仰望抱着自己的她,她的笑意还是淡淡的,一点也不像她原有的热情活力,她弯下腰,放开牠,「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要是能不爱他们就好了……」她哭得悽惨,放任鼻水淌过她的唇珠,嚥进,却冲刷不掉嘴里的半分苦涩,「可为什么…我就连〝不爱〞都做不到?难道就因为那些设定,所以我连放弃的自由都被剥夺吗?我的存在…真的只能为他们而存在吗?」
「我……。」赤业的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字句。
她无法忘怀那夜听见的对话,每分每秒都不禁这么想着,他们说他们在设定她时,分别订下了〝命中注定的恋人〞以及〝致命的吸引力〞两种设定,那么她在这些日子以来,所感受到的怦然心动,情潮爱恋,她心心念念以为的爱情,会不会只是因为设定,而不可抗力,必然產生的情感?
哭着哭着,她颓然的松开了他,垂下头颅,盯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饱含悔恨的泪水一滴滴积聚在她的掌心,「我最恨的人,是我。」事到如今,她对他们的爱情,彷彿就像他们之于她的存在,被狠狠刻进她的灵魂,条条纹路轨跡不过都是他们的名,他们说过的话,他们假意奉承的〝爱情〞。
世上最辉煌尊贵,没有之一的建筑,阿克劳蒂亚一落地,提起脚步来到那张他们为她而造的,所谓符合她创世神身分的神位宝座,她扯动嘴角,嘲讽的笑起,隐隐一声宛若婴儿的呜鸣声,一隻幼小的白色小兽从椅子后方探出头来,看见女人,本想上前,却因为对方脸上陌生的神情而有些忐忑,阿克劳蒂亚看见稻禾,收起洩漏的负面情绪,弯下身,伸出手,稻禾不安的看了看她,脸上已经没有方才那令牠感到害怕的表情,却也不像平日里的温暖和煦,牠踌躇不前。
「所以,这本是一个无解的局。」那张娇俏的脸庞是森白且水光一片,「只可惜,当局者迷。」语末,她仅有的淡淡笑意也被唏嘘悵然替代。
「我那么爱他们,交付了我的身心,就连灵魂也都被刻满了他们的痕跡,结果……结果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是场赛局,我不过是…一个被特别创造出,为了能让他们分出胜负,增加比赛趣味性的…玩具……」玩具,阿克劳蒂亚如此形容自己,因为她找不到更贴近的形容词,连日积压在心里的埋怨与悲伤,随着被毁的家园和被牵连屠戮的子民,从伤痕累累的心壳倾洩而出,愤怒、不甘、怨懟、自嘲、悲伤……各种负面的情绪交织,成了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的情感──恨。
「我恨他们!」张口喷出汹涌的仇恨,曾经有多深爱那两个男人,如今她就有多恨,但她最恨的人……「可我最恨的人……」
闻言,赤业从惊愕中回神,感觉到心惊胆跳,双手扣上她的肩膀,「阿克劳蒂亚你在胡说什么!」
亚疯狂哭吼,发洩似的摇晃着赤业,「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们怎能这么对我!赤业你告诉我,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就像他们,不爱她,而已。
稻禾茫然地望着她,不明白对自己呵护照料的她为何要牠走,「稻禾你要记住,这世上的一切皆有与自己相生相剋的存在,所谓的永昼或恆夜不过是种执妄。」
「既然,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那么至少,我也要选择自己的结局。」语毕,她奋力推倒面前的赤业,起身,腾空飞起。
也许,她本不爱他们,只是因为被下了这样的设定,所以不得不爱上而已。
眾人曾以为日冕与月恩之所以能使用和阿克劳蒂亚相同的神力,是因为他们是离她血脉最近,第一对被创造而出,所以最为特别的两人,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如此险恶丑陋的真相,思及此,赤业内心本就因阿克劳蒂亚与他们最是亲近,而忌恨日冕和月恩两人的心思更是加深到无与伦比浓烈的地步,恨不得可以立即对这两人千刀万剐。
阿克劳蒂亚像是明白稻禾的畏惧,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类似于往常的笑容,却依旧比以前浅淡许多,「稻禾,来。」
激战到一半的两个男人隐隐感觉到一阵风力波动,仅够看清便越过他们,飞翔而去的倩影,下方平地还有一块红影貌似在急速追赶,不约而同两人停下了攻势,对看一眼,一同朝倩影的方向飞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