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徒步来到了车站最近的公车站,等了大约三十分鐘的时间,一台小巴进了站,那是富冈车站附近唯一的公车路线,幸好他有经过朝潭村,相当的方便。
「那个,不好意思……」浩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车门打开后询问司机:「……请问这台车有到朝潭村吗?」
司机听到浩东这么一说,眼睛微微睁大,接着回答:「有是有,但你们到朝潭村去是为了什么?」
「那是我爸的故乡,我们想回去看看。」浩东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样啊……」司机沉默了一会儿,他端详了眼前的这对父子,他们的眼神是认真的。「……有……这台车有到朝潭村。」司机想了半刻方才说道。
「是吗,真是谢谢你。」浩东和辉南两人投了钱上了车。
引擎轰隆作响,这台用了十年的小巴徐徐开离了富冈车站向左转入了那条贯穿富冈地区的交通要道。父子俩坐在离司机最近的两个位子,这趟车的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个老妇人。逐渐地,小巴窗外的风景从一栋栋的建筑物转变成了一亩一亩的田地,在一转眼间,田地又慢慢变成了长满杂草的草地。
「上大坡站到了喔,婆婆。」在中途的上大坡站,司机停下了巴士开了门,那个老妇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
「谢谢。」老妇人拄着拐杖下了车。
等她下了车,司机关上了车门继续赶路。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鐘左右,司机在一条马路的路旁停了车,跟辉南父子俩说道:「朝潭村到了喔,从那条小径走一下就到了。」
「谢谢司机大哥。」浩东道了谢,两人于是就下了车。
「欸,这个路牌都已经这么旧了都还没有换。」辉南在小径前的一个路牌前面停下来感叹道。路牌上的「朝」字已经被刮得模糊不清,整个路牌上面似乎积了一层的沙子和粉尘,顏色黯淡无光。
辉南再看了看通往村落的小径,这是一条狭窄到只能让机车行驶的柏油路面,上面画着的白线大多也已经剥落,整个路面gui裂了一块又一块,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重新铺过这条马路了。辉南看到这个景象,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浩东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感。
「好,我们走吧。」辉南沉寂了一下子后开了口,于是他们父子二人便沿着那条四周长满长杂草的柏油小径开始行走。
「大家怎么都不整理一下这里,太杂乱了。」辉南一边走着一边抱怨道,而跟在后面的浩东也暗暗表示认同。
「怎么……怎么会……这样……。」来到了朝潭村的村子入口,眼前的景象有如一记重拳彻底击倒了长途跋涉而来的辉南。他顿时双脚无力,整个人一瘫软就贵在了那凹凸不平的碎石子上,任凭尖锐的石头稜角划破他的长裤,血从浅浅的伤口中渗了出来,但这不足以填补辉南那因为惊吓所褪去的惨白。
「怎么了,爸……」在后面的浩东看到父亲的跪倒在村子前面,着急地加快脚步。
「天啊……。」浩东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也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眼前的朝潭村荒芜人烟,曾经是村内最繁华的一条商店街如今杂草从街道路面的缝隙中丛生,四处散落着的都是沾着脏污的塑胶盒子和碎裂的玻璃片。两旁的商家灯火全无,每间店铺要不是拉下铁门,要不连铁门也没拉下,但店内早已经人去楼空。藤蔓攀附着商店街房屋的外墙,屋顶上面的瓦片不知已经从上头掉碎下来了多少片,几根路灯也不知被何时的强风给吹倒,倚在了村落内唯一的电器行上面。
辉南呆滞了许久,任凭浩东在一旁叫着他也都没有回应。过了好一段时间,辉南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发现自己的双脚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原本浮在他脸上的皱纹如今似乎变得更加深沉。用发着抖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烫,这不是幻觉,一座破败不堪的朝潭村正呈现在他的眼前。
辉南原本想要朝天空大叫,但正当他要叫的时候,他却发觉自己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他被那惊恐及悲伤给锁住了咽喉,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勉强从口中轻轻地说出了一句:「太惨了。」这句话不仅仅反映了现在的朝潭村,这也同时反映出了辉南内心无比的伤痛。
浩东站在他父亲旁边,他也不说什么,因为也没有必要也不能说什么,现在浩东明白,现在的他需要做的,便是陪在一旁的父亲身边,等着他自己克服这个关卡。
「没事了。」辉南说道:「我没事了。」
「那么……爸……」浩东小心地问:「我们……要回去吗?」
「等一下……我想要参观一下这里……。」辉南回答。
两人漫步在这座已经荒废多时的小村落中,走在这曾经热闹非凡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的寂寥商店街之中。
「这间店啊,我原本记得是一间rou舖,每天早上这间店的大叔天还没亮就开着货车到内陆的批发商那边去批货。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批猪rou和鸡rou,不过有时候他心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