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义再清楚不过了,这发冠不正是太宗亲手给皇子白宸所佩戴的银冠。
“你们的主帅、皇子白宸,现在已经是我国的战俘。石义将军,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白费力气了。这雁阳关,你们是守不了的。”
雁阳关
石义瞥见对方扔出来的银色发冠, 脸色略微产生了一丝变化,但又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抹净。
“匈国杂碎,你以为挟持了皇子就可以不战而胜?”石义深吸了一口气, “他虽是主帅,但别忘了,持军的人乃是老子!想要夺下雁阳关, 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石义胸腔起伏,也不知那股子气是哪里来的, 听得人发恘。
对面那为首的贯匈国将领捅了捅耳朵, 被对方中气十足的呐喊声震得有些发鸣。他调转马头, 眼角斜视地看向石义将军,轻蔑道:“许久不见,石义将军还是那么有魄力。不过……不知你家主子是否也是这般誓死不二。”
说完朝着手下抬手道:“继续给我上, 攻破城门者, 晋千夫长、赏黄金万两。”
贯匈国将领的一句话像是点燃了将士们的决心, chao水般汹涌的攻势再次袭来。还未得到充分的休整, 义宁军便再次正面迎接了敌袭。
不少义宁军将士的脚步变得顿挫、刀枪逐渐挥舞得无力,比起先前,显然要差上一截。看得出来, 义宁军此时还勉强能够应付,但能支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如果援军再不来,兵败如山倒,城墙攻破只是转瞬之间。
石义将军当仁不让,一人抵在前方。他矗立在前方带来的威慑力远远大于实际, 这是己方将士的定心丸, 也是敌方将士的催命符, 让敌军忌惮不已。
“大将军!”
后方城门处传来一声唤声, 石义不需要扭头回望也知道,是他派出去的那名脚力快的副将回来了。
他举起长枪横劈撩开一众匈国将士,短暂地来到后方。
“说!”
副将脸色铁青,单膝叩在地上。“属下无能。白宸皇子确被匈国所持,恐是早有预谋,我们去时……已经晚了。”
石义没有说话,他捡起地上的扁壶,将壶内剩余的烈酒一口灌进喉咙。转身准备再次去往前线。
身后的副将急切地在地面上挪了几步,喊道:“白宸皇子那边该怎么办?我们的援军至少还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抵达,怕是到时候……”
石义没有回头,他活动了下粗如熊爪的手指关节。
“我们的身后,是国土。是百姓安家立业的根基,岂能为了一人就置他们于不顾?随我上阵杀敌。”石义将军紧了紧手腕上的绑带,将长枪和手掌绑得严严实实。
“可是皇子他……”副将有些担忧。
石义一声喝下:“但凡他有那么一点骨气,也不会屈从。”
石义将军的脑中浮现出白宸的样貌,在一城和一人中,他无疑选择前者,尽管那一人是位高权重的皇室。
雁阳关的背后便是蟠龙城,如果让匈国占据。那生活在城内的无数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沦为人仆、役佣,彻底被支配。
而且,白宸是永宁国皇室,就算被俘虏,战略价值也远大于其自身的性命。匈国人只要不是傻子,定然不会轻易取他的性命,而是用皇子的命换取更多的利益。
最不济,是吃点苦头而已。
石义只花了片刻,就将战局分析透析。只需要将这最难熬的半天咬牙顶住,等援军抵达,雁阳关就有一线生机。
皇子白宸……只希望他稍微有那么点皇室该有的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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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匈国边境地窖。
白宸汗如雨下,整张脸惨白。十根指头连结指甲盖的地方渗出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流。
看起来是受了恐怖的私刑。
“还嘴硬不?”手中握着刑具的匈国将士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白宸皇子?”
白宸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假装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行刑经验丰富的匈国将士显然并不买账。他也不着急戳破对方的佯装,而是将手轻轻抚在对方的耳垂上。
掐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上撕拉。
钻心的疼痛让白宸眉头紧锁,嘴角不自觉就开始了颤抖。
“还装昏厥?”那将士说,“爷爷我施刑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下手是轻是重,自然是了然于胸。别说你装昏了,就算你真的晕厥了爷爷我也有百八十种方法让你眼睛睁开再也闭合不上。”
白宸也不再佯装,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对方,朝着对方吐了口唾ye,将肩甲添了几分脏秽。
那人表情也看不出生气,仍然是笑眯眯的。只是手里的力气加重了几分,耳坠沿着脸颊下方,撕开了一道伤口。
被绑在柱子上的白宸闷哽了声。
匈国将士手法独到,只是不足半寸的伤口,却极大限度扩大了痛楚感。让白宸本就蜡白的嘴唇更加灰了几分。
他瞧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