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大半夜,苏翎给辛夷洗了脸抹了身子,重新换下汗shi的被褥,又煲了壶静心安神的药。
辛夷睡醒又哭过一场,接连几天的不适散去,现在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新换的被窝里看画本,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到地府里走了一遭,多亏了苏翎,自己才能重返阳世。
被褥拿海棠香料熏过,屋子里还点着香炉,苏翎本还想挑一张黑胶唱片放给辛夷听,可她知道辛夷并不怎么喜欢听西洋音乐,平时要听,她就一副走神敷衍的样子配合自己,还以为自己没发觉。
“吃碗粥,再喝完药……不是药,是加了桂花蜜的岭南凉茶……热的凉茶……”苏翎用调羹将粥里热气倒腾出来,又放到嘴下吹吹,一勺一勺地喂给辛夷。
辛夷捧着画本,歪头打量苏翎。
“怎么了?我做的东西没糊吧……”她自己也不太自信地喝了口,眼神有些涣散,“还可以啊,挺好吃的,就是赶时间米没那么烂,需要多嚼一下下啊。”
辛夷摇摇头,就着那勺喝完残留的鱼片葱花粥,眼睛盯着苏翎红肿的手指手背:“很好喝,非常好……我喜欢,喜欢偏硬的粥,这个在我们家叫做稀饭,配藠头和泡菜,我可以喝三四碗!”
“是吗,怪不得你长,那么结实。”苏翎挑起眉,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吹凉了喂她。
辛夷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强,但她和苏翎朝夕相对,大概猜得出她的晦涩隐忍,抿嘴躲过她喂来的又一勺,在苏翎又失落的时候自己接过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心拉过她又红又肿的手温在胸口。
苏翎睁大了眼盯着她,慢慢耳朵也变得又红又透。
辛夷不说话,眼角发酸,继续温着那双不曾沾过阳春水却为了她甘愿做羹汤的小手,一边将粥端起来一口一口静静喝着。
她还能做什么,让世上仍活着的人需要她。
喝完粥辛夷在客厅里消食,准备饮了凉茶再休息,苏翎没有洗碗,她被辛夷塞进了浴室洗白白,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两人心知肚明之余皆万分渴望。
有人敲门,辛夷只能想到秋掌柜,毕竟她欠她良多,打开门发现是一脸兴奋的鹰哥,她看了眼浴室,走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鹰哥,你怎么来了?是秋掌柜……有什么交代吗?”
鹰哥挠挠发痒的后脖子,支支吾吾地咧开大白牙:“嘿,你眼睛怎么肿的跟核桃似的……我不叫鹰哥儿,我有名字了,叫,叫,叫秋……秋东青,对!秋东青!海东青的那个东青!”说完靠在门框边满脸春风得意,嘚了吧唧的。
辛夷愣了下,噗嗤笑出声来:“那你不做哥哥啦?”
“哥哥,鹰哥儿有什么厉害的,海东青才厉害呢!店里的现在都叫我海东青,东青哥,够气派吧!”
辛夷让他等着,进屋将厨房里炸好的小黄鱼包起来,又舀了满满一盅鱼片粥,苏翎还在浴室里忙活,哼着她听不懂却耳熟得紧的英文歌。
“鹰,东青哥,带回去吃吧,这个时候还来找我,就为了炫耀你有名字啦?秋掌柜无事交代?”
秋东青接过食盒,直接闻着味儿把油纸包里的小黄鱼拿出来吃着,冷了的炸鱼又进了水汽,变得又shi又硬,他也能品出鱼翅鲍鱼的满足感。
辛夷靠着门,不时向屋里张望,细声提醒着他注意声音。
秋东青不傻,知道这时候她东家肯定休息了,大半夜的将人叫出来只吃东西不说正事,铁定不厚道。
于是凑到辛夷耳边吧唧吧唧嘴,道:“我这名儿是秋掌柜取的,和她一个姓呢……”
“啧!”辛夷抱着手瞪他,“说正事!”
“哦哦,秋掌柜叫我来,是因为……她告诉我,她是这么告诉我的,因为我办好了事,解决了表小姐和师伯母的事,所以额外奖励我的,赐我姓给我名赏我身份……”
辛夷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晃悠,高兴地压低嗓音:“你的意思是,我娘的仇报了?那些日本人都死了吗?”死了最好,她一点也不觉得Yin狠愧疚。
秋东青张嘴哼哼,伸长脖子去追手里乱摆的鱼尾,两人嘻嘻哈哈闹着玩得正开心,辛夷后背一轻就侧身跌进门里。
“哎呀……”连带着秋东青也险些没站稳,还好辛夷自觉松了手。
苏翎盘着头发穿着温定俞的浴袍站在门口,双手环着正瑟瑟发抖,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
秋东青拿着鱼骨头看得眼都直了,眼前的少女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标准的鹅蛋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又白又粉,明明是一副极为乖巧干净的长相,可……骨架匀称,蜂腰翘tun,只差一口便是最饱满成熟的模样,秋东青看着她裸露在外的锁骨和大腿,以及胸口微微凸起的粉红,狠狠咽下口里的rou沫,在辛夷和苏翎大眼瞪小眼时猛的拉过门关好。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秋东青抹了把脸,想到秋掌柜经常洗完澡,也这么穿,露着脖颈露着大腿,指着他偷吃的油嘴直骂,是骂吗,唔,顶多算打趣吧……
他还有事想说呢,可那一晃眼,就像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