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萧奕白的眼睛一颤,“你是不是想说朱厌的事?”
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他看见弟弟僵直的后背倏然一颤,微微蹙起眉头将声音压至最低:“我是想折磨他一辈子,就那样在镜月之镜的幻象里忍受痛苦,让他每日每夜感受血液逆流、骨骼寸断、筋脉断裂之苦,可是、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好像自己也在承担着某种巨大的痛苦,眼神对着窗边一扫而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漠然挪开视线:“之前在山博会的竞拍场,那只雨蛟想用沾着自身蛟龙血的肋骨伤害她,她吓的一动不动,明明那个人根本没有实力真的碰到她,她还是那么、那么的害怕。”
萧奕白没有回话,骨咒本就是白教的四大禁术之一,但很少有人会疯狂的剥开自己的骨头去诅咒他人,但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会让中咒着痛不欲生,比死还要恐怖,如果在此基础上,继续施展血咒,甚至是分魂大法,那么修为高深的施术者是可以完全控制对方的一切,成为“主仆”一般的存在。
他在事后和岑歌谈起那些往事的时候,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庆幸,好在云潇是个血脉特殊的姑娘,又早已经自行施展过分魂大法,否则以朱厌的性子,怎么可能只是杀了她就会罢手!
萧千夜微微阖上眼睛,强忍着心中这种蓦然刺痛的感觉,终于轻缓的吐出一句话:“给他个解脱吧,我宁可他不再痛苦,也不希望他阴魂不散,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出现在阿潇面前。”
他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回屋内,萧奕白看着弟弟的背影,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蓦然停止了,他是那么的冷定,却又那么的痛苦。
云潇靠在窗边,虽然看见兄弟俩在后院中低声说着什么,却并没有用术法去听,此时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一瞬就将先前脸上的阴霾努力遮掩下去,摇头低道:“对不起,我还是让他跑了,不过你别担心,就算抓不到长老院的人,我也会陪你去墟海调查清楚真相的。”
云潇愣愣看着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他的自言自语,反而微微低头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随意的点了点头。
山市里的洪水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勉强退去,后院里的凉亭、石桌、假山、草木都沐浴在淡淡的血红色朝阳中,一片死寂宛如人间地狱,萧奕白一夜未眠,通过分魂大法的感知力远远的向帝都城内的帝王汇报情况,明溪此刻是罕见的在望月楼内,望着东冥的方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金色的眼眸映着清淡的日光,却隐约透出一丝丝的不安。
公孙晏就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蹙眉望着面前那幅他也看不太明白的星位图——由于月圣女蝶嗤沉迷毒瘾无法自拔,眼下已经被秘密的转移扣押起来,从大宫主到两位法祝,再到三楼圣女,如今的祭星宫算是彻底的形同虚设。
明溪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一贯喜欢嬉皮笑脸的贵族公子心虚的低下头去,又忍不住悄咪咪的抬起眼角去观察帝王的神色,明溪瞥见他的动作,唇角隐约有一丝冷笑,公孙晏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只听见耳边传来严厉的责备:“你竟然瞒着我在帝都城搞什么祖夜族的巫术法阵,难道赤晴没告诉你那东西只要缔结成功,会让巫阵所在的土地一并被魔物污染,你好大的胆子,望月楼你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公孙晏讨好的笑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气的明溪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手边用于占星的玉石就冲着他的脸砸了过去,骂道,“你还敢顶嘴!我让你没事多去七姑姑府上跑跑转转,关心一下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你倒好,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帮着她设下巫术法阵,想要拉着墟海一起去死?你死了就算了,你还要拖上卓凡,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公孙晏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不甘心的小声嘀咕起来:“什么叫我死了就算了……是那只魔物觉得亏了,硬要带上他的好不好,魔物那种东西,它也不跟你讲道理的,对不对?”
“你还敢顶嘴!是不是好日子过腻了,想挨点苦头?”明溪骂了一句,这次是连着装玉石的托盘一起照脸砸了过去,不解气的骂道,“要不是因为你这段时日玩忽职守,那些商行能在镜阁眼皮子底下把毒品偷偷运送到天域城?好在被军阁截获了几个毒贩子,严刑逼供之下才得知‘夜来香’之事,现在还有那一百斤的天香水,公孙晏,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追查这批货的下落和背后的买家,要是查不出来,你就给准备给我卷铺盖回家吧!”
公孙晏拉套着脑袋,半晌才憋着一口气郁闷的道:“三天会不会太短了,至少给我十……”
“三天还嫌短,那你明晚之前就来汇报情况吧。”明溪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下公孙晏是彻底不敢讨价还价了,只能苦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站着,好一会明溪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拨弄着望月楼最重要的那张星盘,又指了指他袖间的冥魂,问道:“阿镜可醒着?我有些事情想问她。”
公孙晏一惊,这是明溪第一次主动要求见蝶镜,不等他回答,袖间飞出一道浅浅的青光,蝶镜的冥魂恭敬的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