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僵硬的转过头,半晌才艰难、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萧奕白自然知道他想问的话,也不隐瞒直接就将明溪的意思转告,萧千夜将信将疑的盯着大哥,低道:“他真的愿意冒险放青阳离开飞垣?”
萧奕白点点头,怕他不信赶紧接话:“不放也不行啊,明溪虽然一直找借口威胁你,但实际上并不能真的和你起太大的冲突,不是吗?”
“哼。”萧千夜冷哼一声,这句话从大哥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嘲讽他的意思,明溪不愿意和他起冲突,反过来自己还不是一样处处被明溪限制?
但自己被明溪逼至如此地步,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他完全搞不懂的大哥!
萧千夜一想起这些事情就情不自禁用力按住了眉头,紧咬住牙额头青筋暴起,萧奕白尴尬的看着弟弟气到不想说话的表情,显然也知道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轻咳一声缓了缓紧张的气氛,又道:“我都亲自跑这一趟了,你就放心把蔺青阳交给我就好了,风魔会已经在西海岸新开放的港口安排好了船只,等我找到他就会将他平安送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明溪自己去善后就好。”
“西海岸……”萧千夜一直揉着眼睛,一瞬间眼里闪过锋利的光,忽然问道,“我现在和你说话陛下能听见吗?”
“嗯?”萧奕白习惯性的展开手心,看看弟弟复杂的神情,又看看掌中微弱的魂魄之力,“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现在的力量也只能传话而已。”
“能传话就够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让他知道。”萧千夜静静凝视着大哥的掌心,好像有一缕清风拂过面颊,虽然看不见,但他能遥遥的感知到那一束浅金色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妥协
萧千夜淡淡开口,直言不讳:“高瞻平跟我提了一个条件。”
“哦?”萧奕白的掌心中传来帝王的轻笑,不屑一顾的反驳,“他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蔺青阳的两个孩子身上被下了毒,应该也是缚王水狱研制的东西,你有办法解毒吗?”并不意外对方的反应,萧千夜只是沉着冷静的诉说着事实,明溪顿了顿,显然这样的威胁并不能让他动摇,漫不经心随口答道,“我已经命人去星罗湖水下的废墟里寻找缚王水狱残留下来的东西,但能不能解了他们身上的毒,我也不知道。”
萧千夜无声冷哼,难怪高瞻平不惜放出那种耐人寻味的线索,果然是把明溪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想到这里,萧千夜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高瞻平说要给您送上一份‘礼物’,那一定是您最想得到的东西。”
“礼物?”明溪重复着这两个字,迟疑了半晌,萧千夜不急不慢的提醒道,“这次我冒充青阳去‘蝮蛇’郭安的聚义馆参加了他们设立的地下格斗场,在最后一轮决赛中遇到了一个人,想必您一定也还有印象,四年前太阳神殿五彩石失窃,先帝命令军阁对附近一带进行剿匪,但后来查出来五彩石并非那伙人所盗,而是西海岸一群名为‘塔斑’的部族所为。”
“我记得,塔斑,他们干出那种事之后又消失了,至今没有再现身。”明溪眉峰微蹙,这件事当时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连城主都因此受到了责罚,但是在剿匪结束后很快又不了了之,确实有些反常。
萧千夜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军阁在剿匪中不慎追丢了二十八支沙匪的其中一支,为了将功赎罪,上头在调查出五彩石是被塔斑部盗走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私下命令我去追回,但我还是再次失手,只擒获了他们的首领芮罗,还是您当年出手相助,才让我免于责罚。”
明溪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当年的往事,那时候是高成川故意想为难他,塔斑部地处西部沙壑中,又濒临海岸,天征鸟无法深入,逼着他只能孤身涉险,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将头领生擒带了回来,否则既无法找到失窃的五彩石,又是空手而归毫无收获,就算他想保,也真心不好找借口为他开脱。
想起这些,明溪的面色也终于一点点凝重起来,似乎已经将什么隐秘的线索联系在了一起,萧千夜慢慢说道:“芮罗后来被禁军带走了,这件事我也再未插过手,直到昨天晚上在聚义馆最后一场格斗赛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被驯化变成了守擂人,观他模样应该是神志全无沦为傀儡,在此之前,也不知道高成川都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又套出了什么秘密。”
明溪的眼眸赫然雪亮,脸上却突然掠过一丝冷笑:“还有这种事情?我曾听父皇提起过五彩石失窃之事,说是那家伙想要自尽,又被强行救了回来,后来无论怎么严刑拷打他都没有透露过关于五彩石的任何下落,至今那东西都还是下落不明的状态,高瞻平想送我的礼物……莫非就是这个?”
萧千夜笑了笑,倒是不怎么认同他的说辞,看了看自己的兄长,淡淡提醒道:“真正想套话方法多得很,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严刑拷打,我记得大哥就曾用过一种来自白教的术法,直接从死人的魂魄里套取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风魔可以做到的事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