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小的时候就得到了自己的剑灵,到现在也还能想起初次进入剑冢之时那种兴奋和狂喜,而现在,沥空剑被师父收了回去,他引以为豪当成生命守护的东西,一件也保护不好。
他在昆仑这么多年,从没被掌门师父罚来此地面壁思过,这一次大概有四五天了吧,那日他带着昏迷的云潇匆忙折返师门,一贯对他极为护短的师父只是让唐红袖带着云潇去医治,然后就命他到此地面壁思过,师兄天澈亲自向师父求情,毕竟他也是才从魔物手里侥幸捡了一条命,连身干净的衣裳都来不及换下,就被当众呵斥让他自行悔过,这一次他老人家是毫无商量余地的不肯松口,应该是真的被自己的言行气到了吧?
呵……萧千夜在心底默默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明明当时是他信誓旦旦的说出“若是掌门不肯,就当是我自行叛离昆仑。”这种话,现在他应该已经不算是昆仑弟子了吧,怎么还这么听话,一点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
想到这里,萧千夜重新低下头去,这几日他Jing神恍惚的看着日升月落,总觉得混乱的心绪真的是平静了许多,若是能一直远离那些复杂的纷争,哪怕在此地面壁一辈子,对他而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想到这里,他心情登时放松,他就在此地不眠不休几日,虽然每天会有弟子给他送来水和食物,但他却好像已经完全不需要那些东西来维持生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微妙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上天界神力的融合,还是因为凶兽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无非是在提醒他,他不是个正常人,也无法再次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这样的转变没有让他有丝毫开心,反而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原本思过崖只能听到剑灵独特的互鸣,忽然间微风不知从何徐徐而来,萧千夜警觉的抬头看去,只见璀璨的夜空下倏然飘落一根火焰的羽毛,晃晃悠悠一直落到他眼前,他立马伸手接住这根羽毛,灵凤之息!这根羽毛上竟然带着熟悉的灵凤之息?!
羽毛在触碰到他掌心的一刹那剧烈的烧起来,火焰中浮现出他最为关心的那个人,萧千夜失声低呼,忘了自己还在受罚之中,情不自禁的大跳站起来:“阿潇!你醒了!”
云潇靠在凤九卿怀里,单是站着就极为吃力,想和他说话又被凤九卿一个眼神严厉的阻止。
萧千夜心头一喜,立即起身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忽然又听见火焰里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凤九卿不紧不慢的开口,压制着胸中怒火冷冷劝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吧,我只是有些话要告诉你,并不想现在就见到你。”
凤九卿!萧千夜大吃一惊,这才看清了云潇身边的那个人,他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一下子变得不太一样起来,脑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念头,这个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又怎么会和云潇在一起?
他来了……那夜王,多半也在附近了吧?
凤九卿看见他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之前在北岸城和你谈起过关于墟海的一些事情,后来我返回上天界,在黄昏之海的凶兽巢xue中多加打探,也确实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眼下夜王去了无言谷,但他多半一会还要来亲自找你,我只能抓紧时间长话短说,萧千夜,你记好了。”
一听到墟海两个字,萧千夜这几日才安定的心一下子又被提到嗓子眼,真的是烦躁非常,凤九卿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接说道:“失去原海庇护之后,各地墟海的情况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糟,为求自保,当时最强大的六支旁系蛟龙族推选出了长老院,他们分散各地一直在致力于探寻原海冰封的真相,也曾向上天界的人求助过此事,并且……真的得到了某位大人的回应。”
凤九卿顿了一下,这短暂的沉默让萧千夜心头炸响,上天界?又是上天界!这个世人眼中神的领域,在他眼里就像个Yin魂不散的孤魂野鬼,为什么任何头疼的事情背后,都有上天界的人插手!
“我此次走访黄昏之海的凶兽巢xue,从一只远古玄蛇口中听闻了一个叫玄冥岛的地方,据说那也是一处流岛,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上天界收入囊中,只不过那处流岛荒无人烟,连鸟兽都无法长久生活其中,上天界对其一直也只是不管不问任其发展,但是岛上有一处黑水湖泊,是蛟龙休憩修炼的绝佳场所,所以墟海的长老院,每逢百年会在这里聚首,分享各自的情况以便交流。”
“或许只是因为因缘巧合,他们一次聚首的时候,遇到了上天界的鬼王沉轩,听说鬼王对原海莫名冰封一事极有兴趣,便亲自为他们占卜天命,赐予了一支传说中的鬼王签,但是签象极为复杂,连鬼王自己都无法完全勘破天机,无奈之下只能允诺他们,每隔一百年,会将最新的鬼王签送至玄冥岛,就这么历经了数千年,这个习惯也依然保持至今。”
“鬼王……沉轩。”萧千夜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他曾在厌泊岛见过鬼王,是个一眼望去面容和蔼之人,还拉着帝仲一起为他占卜求签。
但是,萧千夜在一瞬间之后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蚩王风冥的身影,那个人也是温和如玉,可真的心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