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悄然抬眼望向对方,浅金色的眼眸这才注意到那个淡淡的白色光球,瞬间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帝王的语调骤然严厉:“我不是想要威胁你,但我真的……无可奈何。”
光球听闻这句话,原本只是漂浮在他肩头,顿时往前方挪动,转化成淡淡的人影。
萧千夜赫然站起,察觉到又是神裂之术,焦急的喝道:“回去!别乱来!”
帝仲已经立于众人中心,显然才从沉睡中苏醒的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勉力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我有分寸,我只是想和东皇、曦玉的后裔好好谈上几句。”
萧千夜冷眼看着他,知道那只是硬撑的说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种地方动用神裂之术,只会让本就脆弱不堪的神识更加雪上加霜!
:针锋相对
明溪恍了一下神,浅金色的瞳孔略带好奇的凝视起这个影子,他其实是第一次见到帝仲本尊,对比上一次借着萧千夜的身体和自己说话,本尊出现在眼前之后,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这才是曾经和他的先祖日月双神并肩同行的人,即使眼下只是以神裂之术幻化成淡淡的残影,他也依然能从这片白光里感知到曾经的风采。
帝仲也在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寻找着同修的影子,当年的东皇真的是宛如初升旭日一般光彩照人,是个顶天立地,让他也肃然起敬的朋友。
想起飘散在遥远记忆里的那些零散片段,帝仲情不自禁的往窗边靠去,稍稍推开一条缝,扬起头凝视着依然悬挂于高空的日冕之剑,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淡道:“他曾以那柄剑和我切磋过武艺,那是采万年日光凝聚上天界的神力所成之剑,需要有东皇的血脉才能化出剑的形态,你并无任何武学根基,如今却能令日冕之剑悬于高空,我不得不佩服你,虽然年轻,看着又病恹恹的,或许是真的有些过人之处,让我刮目相看。”
“过讲了,我也只能将其凝形,并不能像先祖那样让它再度成为手中利剑。”明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他从座位上走下来,又谨慎的将窗子关好,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巨剑悬于皇城上空,唯一的作用只有威慑,若是遇上您这样的人,它就是一点作用也派不上了。”
“单有武力是不行的。”帝仲接下话,唇角抿着一丝淡笑看着萧千夜,故意摇了摇头,“你看他,他比你强太多了,还不是每次都被你限制的死死的,如今又落入你的圈套,害我想好好休息都不成。”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责备,实则藏着一分莫名其妙的宠溺,一下子让明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接下去。
萧千夜没有动,他只是盯着这个残影,生怕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又会陷入沉眠无法苏醒。
“不过嘛,虽说只有武力不行,但是反过来……就更不行了。”帝仲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知道自己要是在挑逗一下难免又要惹他生气,只得将心底的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轻咳了一声,这才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以飞垣目前对上天界的了解程度,几乎只能是被动的等待毁灭,东冥保不住,你身为帝王要承受来自群臣百姓的质疑,如果接下来的三大境重蹈覆辙,结果会如何,其实我也能猜到。”
“哦?”明溪倒是很意外他会说的这么直接,好像自己的全部算计都已经被他一眼看穿,帝仲像个毫不客气的长辈,根本不把眼前的年轻人当初一国之君来看待,反而是大步走过去直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低道,“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你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把萧奕白送出去吧?”
“……”
帝仲的目光和明溪正面相视,谁都没有逃避,那样年轻的面庞上会有如此坚定老成的双瞳,倒是让他微微吃惊。
“一方面想把他送走,一方面又暗中对潇儿下手,你不妨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安抚民心,还是为了牵制他?”
明溪听见这句话,反倒镇定下来,微笑着说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但任何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都只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我不知道萧千夜和您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若以我眼见来推断的话,多半是密不可分……又或者是根本无法分离,他对上天界的记忆越多,对飞垣而言就更加危险,我不能拿他这短短二十多载的生活,去赌曾经那段漫长到无法计数的年岁。”
“这倒也没说错,你心思缜密,考虑良多,是个合格的帝王之才。”帝仲悠然叹息,脚步一晃就来到萧千夜跟前,看着他气鼓鼓又隐而不发的神情,抬手就用力晃了晃对方的脑袋,接道,“你呀……我说了不让你带上她,你不听劝,又给我惹事了吧?”
“我……”萧千夜尴尬的瘪瘪嘴,又确实理亏无法为自己辩解。
帝仲不依不饶的埋怨起来:“哼,你们两个,一个稍微撒个娇,另一个就心软了,我是拿你们没办法。”
明溪僵硬的挂着笑,万万没想到这个以“战神”为名的人,竟然会像个唠叨的长辈一样喋喋不休、又旁若无人的训斥。
“不过这事毕竟是我同意的,也不能完全怪你。”话到最后,帝仲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