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母亲,云潇立即紧张起来,她还没说话就被凤九卿抢先打断,摇了摇头:“你就跟着萧阁主,否则我带着你实属是个麻烦,你好好的,别让我和你娘担心。”
云潇脸一红,低头不语,睁着一双大眼睛,绞着手,好似在纠结什么事情。
凤九卿心知肚明,不由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边笑还边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在纠结该怎么称呼我吗?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声爹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愿意,那就跟你姐姐一样,直接喊我‘凤九卿’也没什么。”
云潇张了张口,那个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凤九卿等了一会,知道她心里终有芥蒂,也不勉强,淡淡笑起伸手在她耳边一触,感觉女儿的耳根如同被火拂过一样烧的滚烫,反而是他好声好气的安慰起来:“不急,不急,我也确实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想来这么多年秋水一定也是对我闭口不谈,你对我生疏本就是情理之中,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喊也不迟。”
他随后将目光转向萧千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打趣道:“萧阁主是不是也该对我改口了?”
没等萧千夜说什么,云潇脸颊绯红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你、你快走吧!我要带他去空寂圣地休息一会,你放心,我们会很快赶上你的。”
凤九卿莫名被女儿这么着急的催了一句,虽然自小就没管过她一件事,此时此刻她这么向着别人也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无奈的蹙起眉头。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中原人爱说的一句古话——女大不中留。
凤九卿傻傻笑了一瞬,但很快笑意就僵硬在脸上,眼神复杂的看向云潇。
女大不中留,一晃眼云潇已经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他却无比担心,混血的灵凤之息始终是萦绕心头的炸弹,不知何时会以何种方式突然炸响。
“哎……失去战神庇护,你们才是该自己小心。”许久,凤九卿只是将忧虑不动声色的收回心底,抬起头冲着远方举目望去,眼前的紧闭之谷早已经是冰封死寂的世界,所有活着的生命都被静悄悄的冰冻,也不知外围的空寂圣地和更加遥远的城市里又遭遇了怎样无法设想的灾难。
萧千夜也将这一幕一切尽收眼底,这一瞬间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
:相合欢
两人踩着剑灵离开禁闭之谷往外围空寂圣地飞去,封印之地的Yin寒之气在渐渐衰弱,但是脚下的土地却好像被一只巨兽的手生生撕裂,整个紫色的森林四分五裂,巨大恐怖的裂缝深不见底,幽暗的地底依然时不时传出沉闷的炸响,仿佛地基深处仍在遭受无法预估的损伤。
萧千夜本想挪开目光,却感觉身体僵硬不受自己控制,受到帝仲神息之术的影响,他也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困意袭来。
没过一会,剑灵在一处空地停下,云潇率先跳下去,她小心的检查了一圈,然后才对着萧千夜伸出手:“这一片土地看起来还算完整,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嗯。”萧千夜接过她的手,从剑灵上大步跃下,环视了一周,空寂圣地原本就是个人烟荒凉的地方,因为常年被瘴气笼罩,除了一些罕见的凶兽以外也很少会有异族踏足,此时封印地遭到破坏,这里虽然没有被寒冰覆盖,但是温度也已经降至冰点。
他的面前有一条小溪流,水位已经快要见底,并且泛出浑浊的色泽,原本生长在两岸的茂密草丛变得枯朽,一脚踏过就好像踩在一滩烂泥上。
萧千夜眉间一动,目光却情不自禁的顺着这条小溪的流向望向远方,脑中突兀的想起遥远的记忆,让他不由自主的转动脚步,沿着溪流一路往下走去。
“你要去哪呀?”云潇牵着他的手,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状况,萧千夜却有些兴奋的抬起手,惊喜的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年帝仲带着那只穷奇路过此地,就是沿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下走,它的尽头处应该有一片仙草地,叫月夜芽,是一种凶兽们特别喜欢的美食,可以缓解血脉里的冰凉。”
云潇暗暗吃惊,瞪大眼睛不动声色的跟着他,这显然不是属于萧千夜的记忆,即使在帝仲以神息之术陷入沉眠之后,他也依然可以想起那些过往了吗?
然而一直往下走,萧千夜的脸色却越来越Yin沉,失望之色显露无疑,溪流在一点点干涸,没走多久就彻底没有水了,原本那片茂密富饶的仙草地受到碎裂的影响,此时也已经全部陷入泥土中,巨大的裂缝成南北走向,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终于阻断了两人继续前行的脚步。
云潇担心的看着他,不敢多说什么,萧千夜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废墟,先前的欣喜转瞬就被灰暗取代,他默默握紧手里的古尘,站在这条裂缝的边缘往下望去。
月夜芽的残花还零零散散的贴着裂缝,那种蓝色如月牙一样的仙草,此时就像一道刺人心扉的利箭,让他的心重重疼了一下。
“会重新长出来的。”云潇紧握着他的手,强自把他从裂缝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让他继续看,她歪着头笑了一下,目光游离的在这片废墟里飞速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