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那一瞬间,心里不禁有些空荡荡,他慢慢收回了手,注视着手掌,又轻轻地虚握,好像还能抓住她的体温。
他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他的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正要跟过去,有人匆匆来禀说有北疆送来的紧急军务,只得遗憾作罢。
此刻,已过巳时,日头烈了许多,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风后,盛兮颜的耳垂没有那么烫了。屋子里头人太多了,又围着纪明扬七嘴八舌的,她嫌闷得慌,打算去田边走走再回去。
盛兮颜随便问了一下,丘婆子就叫上她儿媳妇过来给她指路。
这庄子不大,只有十来个庄户,但胜在景致不错。丘婆子对伺弄瓜果很有一手,就把大半田地开辟出专种瓜果,这个时辰,有不少庄户正在田上忙碌,挥汗如雨,一派生机勃勃。
“盛大姑娘,咱们庄子上还种了柚子,最近可以吃了。”张西家的也知这就是他们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格外热络的说道,“奴婢让人给您摘一个尝尝?”
柚子?盛兮颜眼睛一亮,她记得柚子是长在南边的,京城还挺难买到的。
见她喜欢,张西家的忙道:“是奴婢的婆母养活的,今年还是第一次结果子。”
她正要使唤人去摘,就见盛兮颜突然停下了脚步,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有十来个人正穿过林子朝这边走过来。
打头的中年男人蓄着短须,手摇折扇,面上带着上位者的矝贵和不怒而威。
盛兮颜一眼认出,那是皇帝。
她皱了下眉,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喜欢白龙鱼服,微服私访啊。
不是盛兮颜不想避,实在是她发现他们的时候,皇帝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显然是认出她来了。
想想也是,上次自己让皇帝憋屈得快要吐血,他认不出自己才怪呢。
萧朔落后皇帝半步,他唇边含笑,容貌昳丽,闲庭信步间,优雅从容。
一行人径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盛兮颜福礼道:“秦老爷。”
皇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问道:“原来是盛大姑娘,你怎么会这儿?”
盛兮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随便走走,正要去摘柚子呢。”
她大大方方的样子让皇帝有点意外。
“若秦老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反正皇帝在玩白龙鱼服,盛兮颜就干脆睁眼瞎的当他是个普通人。
“等等。”皇帝喊了一声,说道,“盛大姑娘是自个儿来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盛兮颜的身上,露出了几分探究。
皇帝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跑来这里的,他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说是楚元辰悄悄带人离开驿站,正在京郊的庄子上。
想到上次被他潜回京城闹了一顿,自己最后却只能硬是捏着鼻子咽下了,皇帝简直辗转难眠,所以,他打算亲自走一趟,最好是能把楚元辰堵个正着。
唯有拿捏到了楚元辰的把柄,才能打压住他的气焰。
没有想到,楚元辰没有见着,却看到盛兮颜。
盛兮颜颜色极好,姿容称得上绝色。但皇帝对她并没有半分欣赏美人兴致,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恶。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不是楚元辰带她来的?难道他们在太后赐婚前就已经有了瓜葛,还是说,太后的赐婚打从一开始就是中了镇北王府的圈套……
也就片刻的工夫,皇帝的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一场Yin谋大戏。
他的锐目微微眯起,态度更加的强硬了:“阿辰也在这里?”
盛兮颜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秦老爷,楚世子不是要五天后才回京吗,我还订了那天的雅座呢。”
她的脸上并无半点异样,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皇帝总不能去个小姑娘争三说四,他丢不起这个脸,就直言道:“前头是镇北王府的庄子吧,带我去坐坐。”语气不容拒绝。
盛兮颜浅浅一笑,也不挪步,说道:“秦老爷,怕是不太方便。”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尖利着嗓子道:“盛大姑娘,你敢抗旨?”
盛兮颜笑而不语,那样子似乎是在问:旨在哪里。
皇帝是白龙鱼服,他既然没有主动揭开身份,自然不能说,他的话就是圣旨。
这幅油水不进的模样,气得皇帝差点就变了脸。
“颜姐儿。”
这时,一个温柔飒爽的声音在她身后唤道,盛兮颜的心一下子就定了,转头甜甜一笑。
静乐郡主朝她走过来,她步伐迈得很大,但却不显急切,人未到,声先至:“秦老爷,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别总盯着小孩子欺负。”
静乐径直走到了皇帝的跟前,笑着问候道:“秦老爷,您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踏秋?前阵子还听说您病着呢。”
先前,为了谁出去迎楚元辰的事,朝堂上曾闹过一波。
照理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