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对着那个思考方向打了个叉,叶千盈若有所思地接着自己的思考回路继续往下想。
做研究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一共有一百条路看起来能走,可非要实际碰上了才会发现,一百条路原来都是绝路。
科研人员就是在一条又一条的“绝路”里面,摸索着找出可以走通的那条新路来。
披荆斩棘,筚路蓝缕,莫过如是。
以身为炬,照亮人类未来发展的前路,说起来伟大,却是每个科研者平淡而枯燥的日常。
学问二字,唯有用心而已,哪里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
这个道理,叶千盈懂,沈瀚音懂,诸梦也懂……每一个心里曾经有过那样梦想的人,一定都懂。
……
时隔两个月之久,叶千盈终于又见到沈瀚音。
他最开始还故意板着脸,想要端起肃穆的样子逗叶千盈一下。但两个人走近以后,沈瀚音看看近在咫尺的叶千盈,终于绷不住地笑了。
“半个学期没见,你的影踪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叶千盈同样笑着回答:”你要愿意的话,你也可以一样神秘啊。”
数学专业出身,只要自己本事过硬,无论哪种类型的实验室都只会举双手欢迎。
是沈瀚音自己无意于此,他早就做好了决定,这辈子都宁愿投身于纯数。
果不其然,沈瀚音连连摇头又摆手:“饶了我吧,让我做一点清闲学问。”
那几个和叶千盈同行的教授见了他们两个熟悉,都在不远处朝着两个人的方向笑。
“到底是年轻孩子熟悉,一见面就凑一起了。”
叶千盈歉意地对着他们笑了笑,跟着沈瀚音,一起往礼堂里面走。
“对了,颁奖典礼的日子不是明天吗?”
怎么他们一到机场,就有人直接接机,然后把人统一带往人民大会堂呢。
总不能是为了晚上在这里住吧。
沈瀚音嘴角一动,像是有些想笑又有点无奈的样子:“咱们去彩排。”
“……哦呼。”
沈瀚音身在帝都,显然消息比叶千盈灵通多了:“据说今年和去年一样……这次的大会,全程还是由那两位大领导亲手颁奖。”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没有一个国家会不重视自己本国的科技。
叶千盈本来就是和沈瀚音一起研究出来了再生式发射药火炮, 所以他们两个的座次理所当然地被排到了一起。
人民大会堂是当年开国后为了各项外交以及政治文化为活动特批准建,即使只是六十多年前的建筑,然而审美放到今天也依然不同流俗。
叶千盈身居其中,只感觉到礼堂的庄重。
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礼堂很大, 彩排时前几排的位置都空出来, 留给领导和学术界的大佬们。
在场的这些观众, 多半都是自然科学奖、技术发明奖和科学技术进步奖的二等奖获得者, 零星地夹杂着几个一等奖的获奖团队。
叶千盈没找到那种明显是外国人的面孔,因而猜测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的获奖人不在场。
至于得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镇山级人物……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国宝级的科学家, 完全不必用彩排浪费时间。
要知道, 和以上的其他四种奖项不同, 最高科学技术奖不是每一年都会颁发的。
如果这一年没有可以被组委会认定为“最高科学技术”的发现, 那么, 这个奖项会直接空置出来。
至今为止, 大会的颁奖史上, 该奖项一共空缺了两次。
即使在奖项名花有主的年份里, 这个奖一次最多颁发给两个人,这些获奖者的名字只要拿出去, 全都是各界开山级别的大人物。
但即使那些学术界首屈一指的大佬们不在, 现在在场的诸位, 也都称得上是学术界的泰斗、新秀、著名教授……
学术界不算很小, 但顶尖的学术界, 也绝称不上很大。所以在场的大家即使领域不同, 也不乏互相认识的旧友。
倘若此时有人提起个线头,只要认识就算串上了线,那这人能一口气把整个礼堂的人全部扯走。
纵观满场, 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无名之辈。
即使叶千盈和沈瀚音年轻的过分,外表有十分亮眼,然而在眼下的这个场合,他们也只是被身边人多看了两眼罢了。
即使只是一场彩排,礼堂也被铺陈得端庄而辉煌。
叶千盈托着腮,和沈瀚音悄悄说话。
“你知道彩排要多久吗?”
她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不太参加需要彩排的活动,因此对这种事没有经验。
沈瀚音隐蔽地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如实道:“我猜怎么都得一个下午吧。”
这些人来来回回地上台、走位,有的人可能还因为安排的站位在现场提出异议。此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