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贪了一辈子钱,死到临头才终于明白,对我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老夫心中最重要的事!。」
叶小天慨然道:「使得!。就不冲着五十两银子,这样的善举我也该去做的,当然,有钱更好,哈哈!。只是……。既然牵涉到分割家产,小子我红口白牙的,说出去怕也没人信,还需大人你留书一封作为证物,待我去取笔墨纸砚来。」
杨霖感激地道:「好!。老夫家住湖广道靖州府,只要你替老夫把这封信送到,五十两银子的酬劳必一分不少!。」
叶小天蓦然瞪起眼睛,惊讶地道:「湖广道靖州府?。听你这话音儿,这个地方应该不在北京城吧?。」
杨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靖州府就是靖州府,当然不在北京城,怎么?。」
不在北京城,那究竟在什么地方?。
长这么大,最远只到过通州的叶小天脑海中马上幻现出一片《山海经》里的莽荒世界景象,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那可不成,离了北京地界儿,我就找不到北了。」
杨霖截口道:「五百两!。老夫给你五百两的酬劳,如何?。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五百两……。」
叶小天怦然心动,可这种挣扎只持续了片刻,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要去湖广送信,湖广啊!。
在这交通不便、通讯不便的年代,听着彷佛有天涯那么远……。
「小天不成,杨大人您另请高明吧。」
杨霖道:「老夫还能请托何人?。这偌大一个天牢里,有好人么?。」
叶小天的脸色登时一僵。
杨霖喟然道:「牢里这些犯官,时常使些银钱让你们狱卒去买吃用。老夫冷眼旁观,旁的狱卒无不克扣,或以次充好或多贪银钱。只有你最重然诺,虽然贪利却不背信,所以也只有你老夫才能相信。」
叶小天摇头道:「大人抬举了,这趟门儿实在走得远了些。小天我就是家门口池塘里的一条小泥鳅,没见过什么风浪的,您这件事儿小子我实在办不了,告辞!。」
叶小天拱一拱手,转身就走。
杨霖在他身后高声叫道:「五百两,五百两啊,足以让你一生富贵了,难道你甘心做一辈子小小牢头儿?。」
叶小天脚步一顿,迟疑片刻,还是决然离开了。
当晚,叶小天在被窝里和母亲聊天时说起今天的事情,把杨霖给他算命以及请托之事都跟母亲说了。
窦氏心中一动,儿子大了,有的事情可以告诉他了。
于是,窦氏把她当年去天齐庙烧香半夜遇到天神赐子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叶小天目瞪口呆:「这么说,我不是爹的儿子?。」
「嗯,你是天神韦陀留在人间的后代。所以杨大人看相说得没错,你是大富大贵之命,绝不是一辈子当个狱卒这么简单。你这次去送信正好出去闯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转机。娘虽然舍不得你,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娘也不想阻挡你的前程。」
「既然我不是凡人,那我这次出去一定能遇难成祥吉星高照啦?。」
窦氏指了指叶小天挂在熊前的一个凋刻精美的木质小佛,说道:「这就是那夜天神韦陀留给你的圣物,我一直给你带在身上,它就是你的护身符。」
叶小天信心陡增,慨然道:「既如此,那我就走这一遭吧。」
窦氏点点头:「这件事关系重大,明天还是叫来你爹和你哥,把事说明白,你的差事也要安排稳妥。」
「这趟远门恐怕要几个月才能回来,我打算把差事给了大哥。他那个店经营得也不咋样,让我爹看管就行,这样才能让家里的收入不受影响。」
「这样安排甚妥。明天你依旧去当值,向杨大人答应了此事。我来跟你爹和你大哥说,再给你准备行装。」
大清早,街头行人不多,运马桶的杂役、拉菜进城的菜农,稀稀落落的车子缓缓行走在北京街头……。
这种情景,叶小天每天都能见到,可今天看着却格外亲切,因为他知道,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再看到这一切。
在他心中,湖广道靖州府,那真是天涯一般的存在啊!。
叶小天到牢里,将笔墨纸砚送进杨霖的牢房,轻声道:「杨大人,那件事,我答应了!。」
杨霖又惊又喜,用颤抖的老手打开盒子,铺平一张纸,拈起笔来蘸了蘸墨,挥毫疾书起来。
一封信几乎是行云流水一般写就,杨霖将那张遗书小心地吹干,认真迭起,对叶小天道:「寄信的详细地址已经写在封皮上,许给你的好处也写在信中。」
叶小天藏好杨霖的遗书,走出杨霖的牢房,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几个狱卒。
看牢门的老牛走到叶小天身边,这老牛五十出头,与叶小天他爹曾经做过多年的搭档。
叶小天忙唤了一声:「牛伯。」
老牛点点头,谆谆教诲道:「小天呐,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