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发抖得厉害,去推左臂衣袖。太过紧张推了两次才挽起衣袖。自手腕脉搏处而下有两道比掌心还长的红痕,看得更清晰更慎人。
“唉……”她叹气,自己抹了抹落下的泪珠:“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兄长回来。”
外间有声响,贺玉姝忙躺下装作没醒来。
同裴家三个小孩在听风轩喂鱼。有一位不速之客。
凇王换了亲王服饰,看上起仪表堂堂。
他比贺玉姝高出一些,摇着折扇平凭栏而立:“夫人姐姐兴致真好,Yin沉天出来喂鱼食。沈国公倒是在朝堂水生火热。”
贺玉姝敛眉,指尖捏了些鱼食往池塘扔,一团红缨尾鱼扎堆争抢,溅起水花。
凝神看了一阵,贺玉姝慵懒支起头看了看凇王,淡淡吐字,“怎么,挨着凇王殿下给人送药了吗?”
跟在凇王后面的裴婈捂着嘴笑,口齿漏风:“顾巡七,你看药圣这下栽跟头了。”
而后仰着脑袋看前头神态悠闲的女子,“还是婶婶腻害。”
大的说不赢,凇王瞥了眼旁边几个小家伙,逮着最小的磨了磨牙:“婈丫头,你笑声莫过太大了,小心
“哥哥,我也想吃。”裴婈扯了扯哥哥衣袖,眼馋地看着四叔将剥板栗喂婶婶,不住得咽了咽自个儿口水。
顾巡清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小婈儿,这两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婈儿忽然就不搭理自己,搞得自己一头雾水。变着法子献殷勤也不奏效了。此时正愁怎么哄她呢,他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心,笑道:“顺叔,快派人去东大街买来。”
裴婈小耳朵竖起,欣喜溢于面上要答应,可一下子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满地嘟了嘟嘴,躲回哥哥裴犀背后,“才不要你的东西。”
顾巡清抓耳挠腮,自己这是哪里惹到这位小祖宗了。目光撇向自己未来大舅子,这厮同沈国公一样严着脸。他也以为是自己哪儿不注意招惹小婈儿,只要自己一靠近小婈儿,他就立马怒目圆瞪!
裴婈越想越委屈,要不是自己听见他身边的老嬷嬷说顾巡清下个月就要回陇西老家了,他还一直瞒着自己。为此,裴婈捂在衾被里偷偷哭了几回鼻子。
他若是回去了,自己就见不到他了,那等不了多久他就不会记得自己。就同母亲与自己说父亲一样,父亲当初就是出长安一会子,便忘了母亲,忘了他的儿女。
当着众人的面,裴云祁还着威严凌凌朝廷官服,贺玉姝不甚好意思、他倒是休闲自在不顾那些人目光都投过来。
栗子香甜味勾人,可她是没有胃口……早膳也只匆匆几口便难以下咽,“裴云祁,我现在不想吃这个,把这个拿给孩子们吃吧。”
裴云祁剥好,指节分明的手捻住凑在她唇边,“你可不是孩子了?快尝尝。”
定是喜欢的啊。可是她如今最忌这些,喜欢但是实在咽不下,但会儿定会被吐出来的,贺玉姝再次忍着点了点头,动作决裂撇过头去:“不喜欢。”
低头躲过裴云祁探究目光,索性转身去,把一包热乎乎的板栗拿过去,快快走远。
凇王斜斜立在裴犀后侧的凭栏上,虚着摇扇看着这位国公夫人,身子纤薄,弱得一阵打秋风都能把她吹到终南山去。
半个身子依在栏杆上,小声哼了声,心里想着;“好心给你弄得补药竟然不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往后要生孩子可莫来求我。”
“巡清,你给婈儿剥吧。”贺玉姝将手中板栗递给想哄小娘子的顾巡清。
顾巡清站得挺立,但年级尚小,还是比沈国公夫人矮许多。双手接过,谢了夫人。
“婶婶,不要给他。”好吃落在顾巡清手里,那自己就吃不到了,裴婈一下子冲过去,扑在她怀里,仰头可怜兮兮看着她。
贺玉姝往后踉跄两步,站好后笑出声,蹲下捏了捏小丫头圆滑滑脸蛋,“剥这个手痛,让男儿家给你剥不是好。”
伸手去,清阳白云下,皓腕纤细凝白,手镯顺着往后滑过些,给本就温婉的女子增添一分柔顺。
不知觉的,淞王攥了攥手,指尖摩擦,那日隔着白纱与她把脉,不适宜回想有一时的沁香,让他整日侵y在药罐子里的鼻子放空一阵。
看看,看看,富家娘子也跟穷苦人家似的,手腕同一刀能放到的竹竿那样细。
“夫人姐……”淞王正要启口打趣,白皙间忽而闪出一抹细微红痕。不深不艳,似要嵌如肌肤。
这是——
一霎雷鸣轰闪,淞王被自己惊讶得手心折扇落地,抑制自己不敢讲那三个字再香一遍。
一大三小目光好奇移过来。
贺玉姝面容姣好柔和,实则凇王年纪比她还小上几岁。她笑得话语清清,“凇王殿下也吃些吧。”
话说完,她早已立起身来,淞王目光再去看时,她早已往沈国公处去了。
裴云祁牵着人,“姝儿以前可是很喜欢吃这的,怎的如今不喜了?”
贺玉姝不知如何作答,又不敢同他说自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