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战斗,只是地痞一样的「打架」。
毫无章法和美感,唾ye和脱落的牙齿乱飞,喝醉了的拳头挥出歪七扭八的路径。不知道是谁用起了杯子当武器,以此为开端,场面打得越来越乱。连旁边的工人都参战了。
三方混战?不是,工人参战之后依然是两方的衝突。他们看哪边比较弱,就加入哪边,目的就只要打个好玩,打个满意。
然后依然是我和井上一行的胜利。
负责管理货运表单和无人机的工人,就算与年少气盛的年轻大学生联手,打得过警校生和特殊部队的现职机师才奇怪。
工人相继举手,示意投降。他们很聪明,只是想打到其中一边浑身瘀青,就算那是自己也没所谓,目的达成之后就心满意足,带着微笑坐回位置,继续看戏。
那群年轻人就不同了。他们只是喝醉了,发洩情绪。「酒」这种美好的饮品,就是被他们活活喝成「ye体罪恶」的。
工人参战的时候,他们扶起朋友之后继续打。
工人退出战场的时候,他们自感被背叛,连工人都打。
当朋友轮流躺在地上抱腹喊痛的时候,剩下的人还在打。
就这么打到最后一个人。意外地,是最先开战,第一个被井上顶心肘的领头。
杯子都碎了,桌椅他搬不动。但是他还有双手,最后发出怒吼衝前。
那不是怒吼,只是为自己壮胆的窝囊叫声。特别高亢,让我想起警校里的日本武术课程,教官也要求过我们要发出高亢到刺耳的尖锐叫声,才算合格。所以我也知道要怎样才能发出这种「猿叫」。
也许他学过?不重要。光有叫声,弥补不了力量不足。更何况那猿叫对井上完全起不了效果。后者听了只感奇怪,然后疑惑地侧着头,躲开直直挥来的一拳。
领头衝得太过头,距离太近了。井上刚好一个过肩摔,让另一双腿往天上划了个半圆。
好的,战斗结束。
似乎是地板的硬度让领头人察觉到这不是学校里的课程,他一瞬间冷静下来,然后再一次变得激动,眼泪喷涌而出。
井上举起拳头。
「等等!」领头人大喊:「等……等等,那个,总之等等!」
只见井上一个叹气,把拳头收起。领头人才刚安下心来,一道蓝光就把他电晕。
井上收起拳头不是要放他一马,而是要拿出自己外套下的电击器。是市面上卖的,供人防身的那种小玩意。
「不会太过火了吗?」psycho问。
「电一电那个假心,说不定他能长出一点气魄来。」
「在那之前,心脏漏电失灵怎么办?」
「不会的。」井上的一名队员发话,似乎是叫xi:「别小看日本货,一颗心比得上一套中国製机甲。特别是价钱。」
「你怎么知道?」我又问。
xi用手指向自己的左眼。我靠近一看,和他右眼的顏色不同。而且瞳孔还能像古董相机的镜头光圈般开合。
「义眼?」
「欧洲货,内置光学资讯扫描器,能分析视线里的元件,和我脑里储存的数据库对比。一看就知道谁用了甚么义体,口袋里藏了甚么。」
「这不是跟b机甲的镜头差不多吗?」
「是的。」
「真厉害……」莉莉姐应该会很有兴趣:「神经连接和程式原理都是一样的吗?」
忽然,我的脸上一痛。有人用小石头扔我?
看去,只是一颗坚果。怪了,坚果可没那么痛。伸手一摸,原来是我脸早被打肿了,正发着止不住的肿痛。
而用坚果扔我的人,果不其然又是井上。
他似乎有话要说,却被西装男抢先。
「这样子,总共是三万块。」
「甚……」井上环视四周的狼藉:「噢。那,psycho,xi,有带钱吗?实体。」他们耸肩。「noad呢?」他也摇头。
「联邦信用点也可以。」
「噢,好。」
井上把左拳放在耳边一扭。
「收到了。谢谢惠顾。」西装男还在擦着杯子。
「小鬼。」井上向我呼唤:「走了。」
「不是『白痴』吗?」我问。
「被打了懂得还手,也不是个彻底的白痴。」
他领着三个队友离开酒吧。
「去哪?」
「车上有医疗喷雾,给你治一下肿。」
「为甚么?」总不是因为关心我吧?
「罗沙叫我照顾你。这样子被她看了,我又要被脑通讯轰炸个三天三夜。顺道把你载回去。」
「你要酒后驾驶的话……」
「白痴哦?车子有自动驾驶啦。」
-
二一四四年十二月二十日。
在吴雪明借坐井上一行的厢形车回家之时。台北,松山机场,有一个万人迷刚刚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