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迎着他灼灼的目光,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黄玫瑰,无所谓的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这是夏安安第一次接受陆楚言的邀请。她那样婷婷地站着,等待着陆楚言绅士的替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
陆楚言坐进了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夏安安低头看着怀中的黄玫瑰,心中却在想陆楚言向来不喜欢开车的,今天怎么舍得给御用司机老李放假。
“我想以后亲自做你的司机。”陆楚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夏安安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回应。
车子启动了,迎着夕阳,一室温馨。
夏安安没有问目的地,她看着前路的车辆,靠在椅背上,无所谓地嚼起了一片口香糖。
想到之前陆楚言曾经因为自己嚼口香糖而不满还训斥自己的样子,冷笑出声。
她想依照陆楚言的情商,约女孩子出去无非就是吃饭看电影那一套。
当车子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下的时候,夏安安心里冷哼一声:果真被自己猜对了。
陆楚言没有立刻下车,他的手指伏在方向盘上,转身看向夏安安。
“安小姐,我一开始不懂得该送什么花给女孩子。直到今天,才偶然听见花店的店员在谈论花语。所以我想,黄玫瑰应该是最适合送给安小姐你的。”
夏安安最讨厌陆楚言这种说话方式,每次都不会直接说完,非要你问一句他才故弄玄虚地揭晓答案。
你喜欢这样搞神秘,我偏偏就不给你这个机会。
夏安安不等陆楚言,直接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等到陆楚言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问道:“陆总,请我吃什么?”
陆楚言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握住了夏安安的左手,对她说:“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和等待。”
夏安安一怔,甚至忘了抽回自己的手,任凭陆楚言那么握着。道歉,等待?
陆楚言看着夏安安的脸色,等着她反应过来之后甩手而去,然后默默地跟在后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之前那个高傲的,盛气凌人的,不会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的陆楚言,此时此刻在夏安安的面前,完全地低头了。
现在的陆楚言,已经做好了做哪怕一辈子妻管严受气包的准备。因为他就像是那只黄玫瑰,他满怀歉意,他虔诚等待。
之前的陆楚言霸道任性从来不会顾及夏安安的感受,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她的人生,甚至粗暴对待占有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那时的他认为自己那样做没什么不可以,因为夏安安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带着怨愤带着不甘,但是眼底深处总有那么一丝可见的依恋。
而陆楚言,自以为是地挥霍着那份依恋。
直到上一次,在办公室里跟夏安安重逢,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夏安安。那个夏安安已经改名叫做安心。
她瘦弱不堪,却倔强强硬。她的眼神里没有激烈的恨,浓重的怨,同时,也再也没有了之前所能看见的那种依恋。
她摆脱了小女孩的模样,变得冷漠而得体。
她看向自己,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个丝毫激不起她任何情绪波动的陌生人。
陆楚言慌了。
他甚至选择用激烈的方式去试探她,妄图唤醒她。然而回应他的仍然是那遥远的距离感和冷漠。
那一夜陆楚言彻夜未眠。
他有些想不通,他又有些想通了。他下定决心,放弃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夏安安,他要用夏安安喜欢的方式去赢得她的心。
她受了很多的苦,她变得冷漠而疏离,她不再爱自己。这些,陆楚言不能接受。他要把自己烧的滚烫,然后去捂热她那颗冷却的心。
侍者将陆楚言和夏安安两人引入了事先预定好的位置。
坐定之后,夏安安一下一下地翻着菜单,陆楚言则一边喝着水,一边偷偷打量她。
他了解了她的一切,他知道发型可以调整,声音可以改变,脸上的痣也可以作假。
然而夏安安这瘦的过分的身子,眉骨处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他想要开口问,他想要听她亲口说出究竟受了怎样的磨难,他想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哭上一哭。
哭自己,也哭他们的孩子。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啊……
可是,该怎么开口?又如何结束?
正当陆楚言出神的功夫,夏安安点好了餐。陆楚言也随便点了一份,然后陆楚言为了缓和气氛,开始僵硬的all talk。
以前气氛尴尬的时候,都是夏安安负责没话找话,现在轮到陆楚言来做,他终于体会到这绝不是简单的事情。
“安小姐平时工作忙不忙?”
“还行。”
“下班时间喜欢做什么?”
“不做什么。”
“最近票房火爆的那部电影有没有去看?”
夏安安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