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天下山河万物都归属自己,这种感觉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替代的,唯有登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能体会到。
“老实说,我就不想,太累,而且还无聊,待久了,人也跟着变了。”顾知安声音比寻常要低,“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拥有了权势,还能安然无恙待着,我这种人在那些拼了命都爬不到这个位置的人来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要,那位置他唾手可得,他不要,那他就是自由之身。
听到这些话林昭有些错愕,因为他没想过顾知安会把这些话也和他说。可好像也没什么错,因为顾知安说的一点都没错。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盼着嬴烙能做一个合格的帝王,这样永远都走不到那一步。”林昭有些怅然,他是人,所以自私。
他比常人更为早熟,更早明白朝堂之事和天下之事,也明白帝王之道,所以他对那个位置没有半点的欲望。
所以他希望嬴烙能坐稳那个位置。
“小河乡这里,你发现了吗?有一个问题,杨守义怎么会犯这样的错。”顾知安皱起眉,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比划,“林昭,小河乡此处绝对不是一个扎营的好地方,你看,两侧都有山,后退是张掖,往西凉扎营的地方只有一条路,除此外都是水道,河道这时候应是结了冰,但承重怕是承受不了大军行进。”
“这里是一个盆地。”
“能埋伏的地方就在沙沟地,但那里肯定尉迟迥也会注意,还有一点,小河乡地势较低,如果有山石崩裂或是有人引来山上的水,怕是会形成围困之势。”
杨守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林昭和顾知安对视一眼,这种错不该犯,除非是有意为之。但杨守义能在军中多年不仅仅是因为资历老更是对秦国的忠诚。
怎么会,杨守义怎么会叛变。
“你对杨守义有几分了解?”
“哼,不管几分了解,若今日不来这一趟怕是还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我和他不熟,但有的是对他了解的人。”顾知安看一眼林昭,“回去,让人立刻送信会京城,韩叔了解这件事情,他来信后,咱们一试便知。”
可现在往来书信最快也要七八日,那时候可就要开战了,就算是确定了也来不及。
战前处死军中将领这事会影响军心士气,更何况还是一个潜伏多年的内jian,那样接下来该怎么打。
“来得及,何况我不是说了要出其不意,兵行险着,那当然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样才能打尉迟迥一个措手不及。”顾知安笑看着林昭,“你猜,到时候是尉迟迥吃一惊还是我吃一惊。”
林昭是什么人,他对顾知安的了解和对自己一样,一下便领会了顾知安话中意思,不禁摇头。
这世上能在顾知安面前玩把戏的人,他算一个,顾烽算一个,其余能猜透他心思的,怕是还未遇上。
“你胸有成竹我倒也不说什么,但你小心一些总是没错,否则这地方我们地形不熟处于劣势,到时被围困,那才是大意了。”
“处于绝境的时候也有绝地反击的机会,我什么时候认输过?”
“啧,你这人,果然嚣张。”
林昭拍拍他的肩往山下走,“顾知安,迟早有一日得有人来治治你,不然你这样嚣张下去,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闻言顾知安失笑,看向大营方向的眼神变了变,一转头看着林昭时又瞬间变回刚才的样子,“这不就有你来治我了,刚才是我想错了,这天下不还有你能制住我,也唯独在你面前我才会认输。”
认输?连他的身世都被顾知安算计进去还讨了一个好处,哄得南诏王团团转,心甘情愿成了大秦的附属国,一辈子都替顾知安卖命。
可细想下来又没什么错,顾知安是用命换来的这些,尽管用了手段,但陈禹是自己要谋反复国,南诏王是自己要求助于顾知安,这些也并非顾知安强迫,怎么想都不觉得是顾知安占了便宜。
也就他明白顾知安的性子才知道这些全都是顾知安一个人在cao纵,这盘棋也只有他一个人在下。
现在李恂想要来搅和他一步步经营好的棋局,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恂此人,不简单。”
“在西凉时就看出来了,他一心攻打大秦你猜除了想要一战成名扬威诸国之外还有什么?”顾知安走到林昭旁边,看了一眼两侧的山林笑问,“你要是答上来,我的计划就先和你说。”
“你的计划不说我也知道,不过你让我猜的事我也猜到了。”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得不说出来,“李恂对郡主有意,一旦能攻破张掖,他就能提条件。”
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所以李恂目的不在于一鼓作气拿下秦国而是在于扬威诸国,附带的想要向秦国开条件。
顾知安沉默不语,林昭知道顾知安想什么。
这一仗不能输更不能败,他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把西凉军打回西凉,否则不仅是让李恂Yin谋得逞更是害了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