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珍猛然见到丈夫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像冲撞轰鸣着一架火车……许多成年就是一拥而上。
她本来就有病。
实在是不能承受这么大的视觉和情感冲击,惊叫一声,“不!”
身子一瘫,直接就晕倒在丁文山的怀里。
红豆连忙扑上去,“jane,你醒醒!“
又掐人中又顺气。
丁文山也跟着忙活……他以前是土匪,见惯了生死,可面对着自己亲人的这种情况,还是觉得两腿有点发软,手指颤抖着搭到了杜一珍的脉搏上。
脉跳微弱。
恰巧这时候。
杜一瑶派的车来了,在夜色里闪了两下车灯。
丁文山急的什么似的,干脆打横抱起了妻子,焦虑的扭头望着孙女儿,“豆儿,依我看,赶紧送医院吧?”
丁红豆想了想,也怕出大事儿,“那好!”
快步冲向了小轿车,开了车门儿,把爷爷nainai都安置在了后座,自己飞快的进了副驾驶嘱咐司机,“省医院!快!”
马达一发动,她立刻又扭回头,“爷,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都把我弄懵了,怎么nainai没死,就是杜一珍?”
会不会搞错呀?
这话她没问出口!
不用问了。
仅仅从丁文山此刻望着杜一珍的眼神里,就能看到满满的怜爱。
丁文山没心情跟任何人说话,向着孙女儿摆了摆手,“以后再解释!”
大手顺势落到了杜一珍的肩头,颤抖着一点点摸到了脸颊,细细的抚摸着她的每一处眉眼儿……Jing心的仿佛这是世界上最Jing致的瓷器,唯恐一用力,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就会在自己的面前幻灭。
七尺男儿!
铁骨铮铮的马匪!
望着妻子似曾相识,而又略显陌生的脸,眼眶不由自主的就chao润了……
他赶忙用大手囫囵的抹了抹眼睛,将头倔强的扭向窗口……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落泪。
男人有泪不轻弹?
不错!
只是未到伤心时!
伤心!
为两个人18年的错过,为几千个日夜的苦守,为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分崩离析……而难过。
车上静静的,谁也不说话,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就这样到了医院……
丁文山一俯身,又是一个大横抱……轻巧的将妻子拥在怀里,只觉得对方的腰肢瘦弱的不盈一握,指尖仿佛还可以感到他的温度,一切是如此真实。
他刚刚在心里的失落,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填满了……不管怎么样吧,只要妻子还在身边就好。
迈开大步。
飞快的直奔急诊室而去。
丁红豆沉着的交代司机,“你赶紧给杜董事长打电话!跟她讲一下这里的情况!”
话一说完,也奔急诊室去了。
在门外遇上丁文山,“爷,情况怎么样了?”
丁文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在检查呢,不让我进去!”
这是规定,也没办法。
丁红豆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很乱,可你能不能给我简单解释一下呀?杜一珍真的就是我nainai?”
丁文山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她还没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不管是怎么样,反正这回我一定要保护好她,再也不让她从我的身边消失了!”
丁红豆体贴的劝,“爷,过去那些事情,都是岁月和年代造成的悲剧,那个时候,你不在家,有很多事情无能为力,所以nainai和爸才会……没有人会怪你的!你也别往自己的身上背枷锁!这18年,你活得已经够累了!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这话说的……
让丁文山原本郁闷的心情,觉得敞亮了许多,“唉!豆儿,我还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那点历史问题,你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家,也会像其他小女孩一样,有妈妈给你做新衣服,有爸爸陪着你骑木马,有爷爷nainai给你做饭吃……”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和哽咽,“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活得像个男孩子似的,有些东西我没法教给你,我没法替你梳辫子,没法陪你挑衣服,更没法从旁提点你怎样成为一个淑女,怎样可以人见人爱……”
“这些都不重要,这些我都可以慢慢学!”丁红豆没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你给我的东西,永远没人能取代!你教我骑马,陪我练武,让我懂得仁义,这都是人生中最大的礼物啊!我为了有你这样的爷爷而骄傲,我不觉得我自己缺了什么,我觉得我活得挺好!”
话音刚落。
急诊室的门一响。
丁文山立刻就蹦了起来,“医生来了?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
丁文山的心仿佛一下子坠到了冰窟,野性泛滥,抬手就抓住了医生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