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里建设,雷亚大义凛然道:“那你把眼睛闭上。”
京海偏头笑笑,随即坐正身体将眼睛闭起,那志在必得的样子看着完全可用“人为鱼rou他为刀俎”来解释。其实刚那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他没想到雷亚还真认头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万里长城的第一块砖就从现在码起。即便雷亚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放下林寰,但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背叛了承诺弃雷亚于不顾。
如果是前者,他可以等,等到雷亚愿意接受自己的那天为止。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这个“完美的林寰”根本不值得雷亚死心塌地。
面前的人有些紧张,京海闭着眼,用听觉和触觉感受对方:反复的深呼吸,呼出的气体温度略高;衣料摩擦的声音很轻,可以想象雷亚的一举一动有多么谨小慎微;热源缓缓靠近,继而又拉开距离,那纠结的心态袒露无遗。
京海缓缓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扣住雷亚的肩头,稍稍用力将人带向自己,“就当是在海里的时候,我要死了,你得让我活下去。”
雷亚表情紧绷:“真该让你淹死在海里做鱿鱼饲料!”
京海追问:“我死了谁给你当抑制剂?”
雷亚脖子一梗:“没有抑制剂又能怎样?不过招人多看两眼而已!”
自己看上的oga被别人觊觎足以挑起任何一个alha的怒火,京海睁开眼,在雷亚那双眸色幽深的瞳孔里看到一张写满占有欲的脸。
脑子里“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
压到唇上的热度令雷亚的心跳陡然飙升至几乎难以承受的频率,一时间喉咙紧得发疼。京海的状态尚未完全恢复,可扣在他肩上的手却异常有力。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跟飞虎爪一样,他越是挣扎,钳得越紧。
雷亚从未见过京海如此执着的一面,不,该说他从来没试过去了解对方。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却在这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干着足以让任何人浮想联翩的事情。
酒香浓郁的信息素渗入口腔,经由黏膜迅速吸收。这股信息素温暖而柔和,全然不似它的所有者此时此刻这般蛮横与强硬。细碎到难以形容的感觉在齿间流转,顺着喉间条件反射的吞咽划过胸腔内部,蚕丝般的将孤独已久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包裹住。
——雷亚?
脑海中凭空响起林寰的声音,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将胸腔中凝聚起来的柔软和温暖呛然斩断。雷亚惊愕回神,一把将京海狠狠推开。
“雷——”
“够了!已经够了!”
京海眼睁睁看着雷亚像触电般地蹦起,带翻椅子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窜出门口。他起身要追,冷不丁被手背上传来的剧痛扯住脚步,等撕下粘胶拔出针头追到走廊上,却不见了雷亚的身影。
打手机,不接。切内部通讯频道——
“抱歉,您所呼叫的端口已中止信号传输,rry,the——”
扣断通讯,京海抹去手背上的血迹,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对着清冷的地板缓缓释出口长气,懊恼的情绪如藤蔓般滋生着。
——好像有点着急了……
夜幕之下,通体漆黑的机车疾驶如风,漫无目的地穿行在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丛林之中。
自学员时期便开始执行城市安全巡逻,每一条街道雷亚几乎都烂熟于胸。可当上队长之后他不再执行安全区巡逻任务,这两年来的变化日新月异,大量的旧楼拆了重建,渐渐地,周围的建筑变得陌生起来。
一切都在向前走,唯有思念驻足原地。
即将被拆除的公寓孤零零地伫立在建筑材料堆中间,玻璃尽数碎裂,斑驳的墙壁上满是涂鸦。雷亚停好车,跨步迈上台阶,无视了“危险建筑,禁止入内”的牌子径直走进黑漆漆的楼道。
堆满杂物的楼梯上,衣不蔽体的流浪汉蜷缩在拐角处。雷亚踢到个酒瓶子,哗啦啦的响动在空旷的楼体内格外清脆,但是没把流浪汉吵醒。他走过去,弯腰伸手轻按流浪汉的颈侧,探查到脉搏后转头继续往上走。
推开标有“六零三”的房门,一股灰尘瀑布般洒下。回手拢去落在头上的土,雷亚打开腕表上的电筒,一点点照着曾经整齐干净如同营房,现如今却被尘土厚厚覆盖、破乱不堪的房间。
林寰死后,除了帮对方收拾遗物,这是他第一次回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承载了最幸福的记忆,哪怕是客厅地板上的一条缝隙,也能让他想起那个爱到刻骨铭心的人——
“休息日还起这么早?”
听到卧室门口传来的询问声,林寰回过头,惯常绷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空气中弥漫着煎蛋的香气,以及淡淡的,松木般的信息素味道。
“习惯了,到点就醒。”回身将平底锅里的煎蛋扣到流理台上的盘子中,林寰问:“加酱油还是黑胡椒?”
“酱油。”雷亚坐到台边的高脚凳上,低头闻着那颗看起来还不错的煎蛋。在他弓出美好弧度的脖颈处,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