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一见罗松,顿时老泪纵横,伸手握住罗松的胳膊道:“松儿,松儿是你么?爹对不起你们母子啊……”
“爹爹——”罗松扑通一声双膝跪在罗艺面前。
“爹爹,娘去世了……她去世前还惦记着你,想见你最后一面,爹爹,你可曾知道我们娘俩这些年寻你寻得多苦啊,若不是这样,娘亲又怎么会如此年轻便骤然离世……”
罗艺只是哽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年对姜家母子的愧疚一下子全涌上心头,酸楚万分。
最后还是秦蕊珠掖了掖眼角的眼泪,将罗松扶了起来,心怜道:“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留在北平王府,我们一定好生待你。”
罗艺也道:“松儿,给爹爹一个机会,好好待你,我欠你们娘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罗松一时百感交集,又重新跪在地上,冲棺材前叩了三下头,哭喊道:“娘,你看了么?爹爹认我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那厢北平王府父子兄弟相认,气氛正是融洽,这头秦琼因为小树林救李渊之事受伤,Yin错阳差之下深陷黑店难以脱身——
☆、第十二回
12 兄友弟恭,情深义厚
“夫有高世之功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任骜民之怨。”罗松读完一句解释道,“此句是说凡是有高出世上功业的人,就要承受背弃习俗的牵累;有独特智谋的人,就要听任傲慢民众的埋怨。”
说完,然后歪了歪脑袋,低头看向桌前的人:“成儿,你可曾明白?”
罗成单手托腮:“嗯,说的是李世民。”
罗松想了想,也没闹清楚他在自言自语什么,于是又要开篇下一句。
罗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籍扔到一边,双臂撑在书桌前,两眼亮得惊人:“哥哥,这整日看书的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罗松眉头轻皱:“可是爹娘让我督促你读书识字。”
罗成绕过书桌,挽上罗松的胳膊:“哥哥,我已经识不少字了,我连自己名字都会写了,够了够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会写自己名字,很难耐么?难怪父亲说府里留不下一位教书先生。
幸而这个弟弟对于自己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估计就算是父亲,都没这样的待遇。所以,他教起来并不算费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哥哥不信?我们边走我边背给你听。”
“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成儿,这些是谁教你的?”
“不用教,我无师自通。评书里经常有这句,代表相思之情的,我知道。要是哪天我和哥哥分开了,也会这么想念哥哥的。”
罗松僵了僵,看了眼禁锢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话说,好弟弟,你确定你明白诗词里的意思?
罗松愣着神,心想自己这个弟弟果然是率真无暇,可不能让民间那些参差不齐的评书给误导了。若是没人提醒,让他一直这么误以为下去,这对自己说说也就罢了,万一哪天对别的男子也说这样的话表达思念之情,也实在太唐突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罗松被人半推半就之间,两人就要跨出门槛时,王妃娘娘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兄弟俩这是要去哪啊?”罗松在王府住下,也近半年时间了,秦蕊珠见他,那是越见越喜欢,已然视如己出。
不单单是罗松自小颠沛流离,很早就学会看人脸色行事,还有自家儿子的因素在里头。
以前她和王爷都认为成儿这孩子孤僻,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孤僻,而是府里就他一个孩子,太过寂寞了。
瞧瞧松儿来了之后,连着成儿也开朗了不少。兄弟二人的感情自是不用说,几乎日日抵足而眠,聊不完的话题,有人管着成儿,她和王爷也省心不少,他们自是乐见其成的。
“知道你们俩读书辛苦,特地做了些酒酿丸子端来。”说罢,秦蕊珠便拿出汤勺,将糖水分成两小碗。
罗成听到酒酿丸子时,已经馋得不行,端起瓷碗没几下就喝完了,眼巴巴地瞅着托盘上的汤壶。
“别看了,汤壶里已经空了。你父王不让你吃太多甜食,说是对牙齿不好。”
罗成嘟囔着嘴,有些意犹未尽。
突见眼前多了个小瓷碗,原来罗松见弟弟这么爱吃,父王又不让,所以偷偷把自己那份给留了出来。
“吃吧,我本就不太爱吃甜食。”
罗成接过小瓷碗,拿起汤勺,舀起那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上面还飘着今早新鲜采摘的桂花瓣,看着就觉得香甜可口。
罗成递到了哥哥嘴边:“哥哥尝尝,母妃亲手做的酒酿丸子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罗松一愣,脸颊稍红。可弟弟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汤勺都递到嘴边了,怎能推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