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不至于吧?就算这地方换了个主家,但是那些神仙真的能自己来管事不成?更何况……更何况咱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鲁季,我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话也只有你说得出来。”
黑哥这么一说,众人干脆都笑了起来。
他们是混混,黑心的混混,每个人手上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为了钱,什么脏事烂事都干得出来。
“黑哥,我不想走,神仙又不是没见过,那一个个的不都是住在大宅里,和达官贵人有什么不同?那是不镶金的马桶都不会用的人物,哪里会纡尊降贵的管起咱们这种小人物?”鲁季听他们笑却也不以为意,“这里多好啊,人胆子小,却又都家底肥,姐儿哥儿更是一个比一个俊俏。”
一听他这么说,其余三人也渐渐不笑,看着黑哥的表情也有些希冀。
黑哥表情不变,夹了一口菜:“你们见的哪里是真的神仙?那些豪宅里住着的,也就是比村头的神汉仙姑有点道行而已。十几年的兄弟,我才说这句话,你们若不想走,我也不会勉强,我是一定要……”
黑哥话未说完,外边忽然闹腾了起来。
“仙人!仙人——!”
虽然外边乱糟糟的,喊什么的都有,但这两字显然是喊得最多的。
其实沽渡城的人,就算见着飞在天上的修真者激动,原本也不至于如此激动,但是,谁让最近顶头上司要换人这种事,折腾得实在太大呢。
卢玳站在沽渡城上空,他很确定,师父就在下面这座城市里。但人一旦多了,这宝珠和法宝本体的感应就被混淆了。
他脑海中浮现的头一个找师父的方法,就是把恶的全吃光,剩下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善人就都老实听话了,到时候卢玳就能把这些人分区分批,一点点查找,总是能够找出谁是师父的。
第二个想法是直接喊一嗓子“师父你不出来我们把他们全杀光!”
可是这两种想法刚在脑海中出现,就被卢玳自己叉掉了。
——要那么做了,就真的一辈子都别想让师父回来了。不那么做,又要怎么办?
话说他连师父到底为什么突然跑了还不知道呢,现在真是难了。
于是卢玳就悬浮在沽渡城上空发呆,城里的人一开始还各种欢呼,各种跪拜。过了大半个时辰卢玳还在天上,城里的人就开始感到不安了。
一个时辰后,卢玳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城里就一片死寂了。
一个半时辰后,终于,城里出来个长胡子老头,踩着个深紫色的大葫芦,飘飘悠悠优哉游哉的飞上天了。这老者名清逸,乃是魏国国教上清门的一位祖师辈的高人,前两日才派来沽渡城的。顿时就有认识的人在心里欢呼,甚至还有人想着老者能把那年轻修士打出沽渡城去,他们也就无需搬家了。
其实他们哪里看得出来两人修为的高低,只觉得“老”神仙必定是比“小”神仙厉害。清逸是有苦自己知,他就是个筑基中期,而且寿元只剩下二三十年了。但这“年轻”修士……反正他是一点也看不出人家修为到底是多少的。
他那葫芦飘得优哉游哉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的修为葫芦只有这个速度。
至于上清门……在芸怀东洲,这种和俗世混杂的宗门,都是最下层,不入品的。别说现在的广岚门,就算是曾经的广岚山门,都是上清门高山仰止的庞然大物。
所以,被派来的清逸从一开始就不是给沽渡城撑腰的,甚至都不关魏国什么事。他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成为广岚门的外门,就算成不了挂靠在广岚门也好啊。
飞到大概是距离卢玳还有两三丈远的位置时,清逸就发现自己飞不动了,好像前边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清逸不敢再试自己是不是还能继续飞,甚至还稍微后退了一段距离。
“这位前辈……”清逸很恭敬的对着卢玳行礼。
卢玳在发呆。
“这位……前辈?”清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大着胆子提高了一点音量。
卢玳还在发呆。
“前辈!”清逸又更大声了一些,心里忍不住腹诽:莫不是这位前辈耳背?
卢玳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看着清逸,原本极为不耐烦的他,想把这苍蝇一巴掌拍走,可是却又灵机一动。
“你是这里的人?”
“正是,在下乃是上清门……”
“城里有坏人吗?”
“沽渡城……”清逸有心说没坏人,我们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是善良诚恳的好人,但是他摸不清卢玳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稳妥。结果他这思前想后的,卢玳不耐烦了。清逸只觉得眼前一闪,卢玳人没了。还没等他重新找到人,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如雷之声,险些把他震得从天上掉下去。
“凡在此地之人、妖、鬼……魔,有冤诉冤,有仇言仇!我与你们做主!”隆隆之声传了出去,该听见的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虽然没有人亲眼所见,但他们全都很清楚的知道,卢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