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卢玳带着五百三十七名修士,还有徒黎的几乎全部身家,离开了绥城。这些修士修为最低的只有金丹期,修为最高的则是元婴期。但三十七年后,一共进入无天大阵的名额才只有两百个,就算到时候真的这两百个名额都是他们的,也必定有大多数人无法离开,更何况,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来的,就是不想放弃希望的。
卢玳离开时,把师父交托了徒黎,虽然不想跟师父分开,但是这种混战的战场上,带着师父才更加危险。
依旧是那座佳博罗城,依旧是那位玛卓,在卢玳拿出金莲花后,他们这一行人就被送上了鹫车,拉车的三头金兀鹫展开双翼又数丈大小,被它们拉在身后的坐车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
从绥城开始,这五百多名修士就有很多不断向卢玳追问着这件事情的真假,当真看见鹫车的时候,许多修士甚至痛哭了出来。
虽然依旧有个怀疑,就是佉罗骞驮蛊惑他们这些修士出去拼命,但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人也愿意拼。因为即使坚守本心,但像之前那样,连一个奋斗的目标都没有,只等在无边的等待中一天天耗尽自己的阳寿,也看着别人的阳寿一天天耗尽,最终迈向死亡……
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可能,又那个勇气去放下的修士,太少了。
阿修罗们的战争是凶残又有秩序的,他们不像原界那样攻城略地,而是有一块固定的修罗战场,那是无天大阵入口前一片广阔的区域。一旦决定了要开始大规模的战争,阿修罗王们就商定一个开战的时间,与抵押的城池,然后带着自己麾下的阿修罗们来到这里,从某一天的佛晓开始,一直战斗到其中一方的阿修罗完全死光。
有阿修罗王亲身参与的战争,已经有数万年没有在这个世界发生了。
在卢玳的感觉,更像是一场充满血rou的闹剧和赌博。现在,他们也要加入进这个血rou赌局里,心甘情愿的。
鹫车到达的时候,战斗的时间也还没有到,属于佉罗骞驮和他盟友麾下的阿修罗们都在草地上打坐,休养生息。远远看过去,就是一片闪亮得刺眼的光头。看到这群异乡人,阿修罗们大多不为所动,只有极少数好奇的瞟上几眼。
有穿长袍的人过来,履行着类似于城市里玛卓的职责,他应该也早知道了会有他们这群人的到来。很干脆直接的将修士们引到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给他们每人分配一块莲花状的金色铭牌,激发之后,铭牌就直接贴在了额头上,它的作用是在战场上区分敌我用的,以及记录每个人的功勋。
他们自己这边还有花环、水瓶、雄狮、孔雀、太阳五个图案,不要打起来认错了。又说了一声七日之后太阳照射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战斗开始,长袍人就离开了。
修士们聚起来商量该怎么打,在这个世界居住到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有和阿修罗对战的经验,但是这种大规模战斗的经验,别说在这个世界,就算是在原界里也没有几个人有。虽然他们五百多人彼此之间也是竞争关系,但这些坚守道心的修士无不是心志坚定醇厚者,没有谁想着在这个时候去踩谁,多年的甘苦与共,让他们依旧团结一心。所以在参展这件事上,几个素有威望者主导,提议布阵,众人并没有意义,就开始商量阵法的站位问题。
他们不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演练数套阵法的同门,对彼此也无甚了解,时间又赶得紧,每个人都尽自己所能的参与到其中,完善阵法,不只是为了多杀敌人,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议论了大半个时辰,突然有人发现,他们的议论里,少了一个人——发起这件事情的卢玳。
看着很明显的站在人群外的卢玳,众修士有点不明所以了,难道他们在无意之中得罪了这位道友?
卢玳帮他们争取到这次机会,不要管最后到底有几人回去,最终只是面对又一次绝望,甚至就算没人能回去。众人依旧是感激他的,至少现在,他让他们感到了希望的滋味。另外,作为最初的发起者,卢玳和佉罗骞驮阿修罗王必定有私交,这么多年那些阿修罗王都以排外的眼光看着他们,到现在最终松口,那八成也是看在这点私交上。谁都不想惹卢玳不快,把一线希望也掐断了。
“卢道友,为何不一起过来商量?”
“实不相瞒,我是个琴修。只是修行不到家,一旦进攻不分敌我,所以并不适合参与布阵。”卢玳虽然还在孜孜不倦的做着音乐上的追求,但他也算明白了自己是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种很严肃的战斗,他还是别拿来练手了。
“卢道友谦虚了,你可以不在主攻的阵眼,而是可以在守位,或者幻位?”听卢玳这么一说,知道他不是被什么人得罪了生闷气,众修士反而更着急了。
卢玳稍微一想,明白了。他们是怕他单打独斗死在外边,佉罗骞驮到时候不履行承诺。主动帮他们是一回事,但是卢玳不想为了让他们安心,就失去这个可以大杀一通的机会。
“我会在你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内的。”这是卢玳最大的让步,“我的能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