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虚夜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他天资不错,缺再也不愿向前一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说白了,谁知道在那上界中,究竟是人是鬼呢?
盛鸣瑶对着田虚夜行了一个弟子礼,垂首,平静地开口:“值得。”
从得知九层梦塔的消息后,盛鸣瑶已经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哪怕仅仅为了曾经那个被天道束缚玩弄的自己,也势必要去搏一搏!
“能为这片无用的白骨添上一根,也不枉我来这世上一遭。”盛鸣瑶的语气稀疏平常,像是仅仅在谈论天气一般随意,“倘若我这样的人多一些,这白骨堆得够高,铺得够广,也许后来者就会更加轻松一些。”
说道这儿,她又眨了眨眼,开了个玩笑:“毕竟,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大不了,就愚公移山罢了。”
沉默了片刻后,田虚夜亲手扶起了盛鸣瑶:“九层梦塔不日即将开放。”
说完这话的下一刻,他又转过身去,背对着盛鸣瑶,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既然有心,那便去走一遭。”
……
盛鸣瑶回到房中,心中难静,索性也不再尝试入定,转而翻阅起了田虚夜给她那本没有名字的书籍。
说来凑巧,这本书,正是之前她曾在幻梦中得到的那本记录着奇奇怪怪药方的医术。
在下定决心要去九层梦塔一探究竟后,盛鸣瑶也不在意这些了,如今的她再次翻出这本书,一来是为了解闷,二来是为了她的那位木师兄。
木师兄全名叫木竹水,身体羸弱,常年带着斗笠,轻易不见人。就连盛鸣瑶这是师妹,也是在入门后 信笺
万道会武的修士们齐聚在落安州与邝虞州中间的绵延的山峦上, 这里本就有一些无名散修。
其中更有很多修仙世家在哪里开设了珍品阁一类的法器交易地点, 甚至有不少人类慕名而去, 用大量的金银财宝兑换成灵石,只为求得一张赠予家人亲朋的平安符。
大荒宫的人去的不算早, 也不算太晚。
这艘名为‘金步摇’的飞舟一经出现,便吸引了大量人的注意,许多修士弟子的眼中不自觉地沁出了艳羡之情,又在看清了来人后,瞬间化为了不屑。
还以为来的是什么名门望族,原来不过是那群荒山里的杂种妖物。
“喂,你看那些女修,就是从金舟上下来的那几个, 长相真不错,我过去从未见到这么多美人儿。”
“呿,不过是一群妖物混血, 你也不嫌脏。”
“小声点!你们不要命了?真人们都说了万道比武的过程中, 不许再提此事!”
飞舟上的众人自然是听不清下面人的言论的, 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中, 不少弟子已然感受到了那股难以言表的恶意,年轻些的弟子不自觉地往后瑟缩,十分无措。
这些人, 似乎和他们在林镇接触到的凡人不一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年纪不大的画如悄悄地问身旁的阮绵,“我怎么觉得,他们都不喜欢我们?”
画如是一个小小的槐花妖, 从小与父母都居住在大荒宫附近,她未曾踏出过永绩州,自然也不懂为何有些人会对拥有妖族血脉的自己那般厌恶。
不过年长些的弟子大都知道是当年那一战的缘故,因此在长老们给了所有弟子每人一个防御符后,主画符箓的寄鸿环视了一圈底下的弟子,特意出言嘱咐。
“天星论道今日已经开始,除去之前长老允许报名参与的弟子,其余新弟子今日若要出门,需得有年长的弟子陪同。”
众弟子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心中雀跃,自然无不应是。
大荒宫的金步摇飞舟落在了半山腰处,这里也是刻意给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左边与点月楼的女子相邻,右边则是纯戴剑宗的剑修。
纯戴剑宗一向秉承“纯为本心,戴天塉地”为第一门规,因此在几个门派商议之下,将他们安排在了大荒宫的右侧。
这群剑修君子,傻是傻了一点,可也不会惹事,放在有所争议的大荒宫身旁,正正好。
而在金步摇内,盛鸣瑶正在向田虚夜告假:“师父,我打算去集市那边逛逛。”
“可以,正好苍柏那小子要帮我做些事,你也不必等他。”田虚夜将一个储物袋抛给了她,“里面上中下三种灵石都有,看重什么就买什么,不必委屈自己。”
“好嘞。”
盛鸣瑶先是欢快地应了一声,接住了储物袋,这才注意到田虚夜的后一句话,神色不自觉地凝固,语气严肃:“苍柏到底怎么了?自从上午他将信笺交给师父后,就一直都未从屋子里出来。”
观察的倒也挺仔细。
田虚夜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向了左侧书柜上的香炉,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他身体有些不适,正好一会儿要带你木师兄去见人问医,索性就带他一起啦。”
见盛鸣瑶像是有留下了一同前去的意思,田虚夜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