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你知道垃圾场多黑吗?」这种感觉。
宝温平一再逼近,最后把我压在树干上,平时像小奶狗似的人突然强硬起来,我猛然回神,推了他一把,「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别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苟明辉。」
宝温平第一次叫我全名。
他掐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执着的眼睛,「你要接受我就是你的保温瓶,你得接受全部的我,我为了你成为人类,但我还是保温瓶,我不想你把我当成人类。」
宝温平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凑在一起就是莫名其妙。
什么保温瓶?变成人?骗鬼啊?
我瞪着眼前这张脸,怎么看就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个特别帅的正常人,眉毛黑,鼻子挺,身高还一百八,一点都不像「保温瓶」那种平凡俗气的外表,就算拟人化也不可能长这么帅吧?跟我说其实是妖精还差不多!
我甩开宝温平的手,「你烦不烦啊,这么厉害,变身给我看啊?」
宝温平撇开脸,「不要。」
呵呵。
宝温平看我一脸鄙视,更来气了,「我不是不能变给你看!是因为我变成保温瓶,就不能跟你说话了!」
喔。
「而且也不能抱你!」
……
「还不能亲你!」
现在也不行啦!
「啊,不过你可以主动亲我,小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口对口。」
……你这样教我以后怎么正视保温瓶。
见他讲得跟真的一样,越讲越来劲,我忍不住反驳道:「你当我白痴啊?你不是说小时候住日本?那怎么可能是我那什么哆啦a梦保温瓶,我又不住日本!还是说你骗人?谁知道你哪句是真的。」
宝温平睁大眼,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满脸写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然后道:「我没骗人!我的确是adejapan啊!」
……好,你行,很会编。
「狗儿,我……」
「什么狗儿,你叫狗啊!」
「狗宝宝……」
「……」我真的会被他气死。
怀疑自己会被气死的我,又多活了一个礼拜。
这段时间宝温平还是成天在我面前晃,时而不时就要提醒我自己其实是保温瓶的事,好像很希望我接受一样。
我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宝温平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平时也很乖,不可能硬要开我玩笑,就算真的是玩笑,拖到一个礼拜也太过了,我心中虽然有一半猜想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又有一半相信科学才是真的。
就这样拖过了一个礼拜,我没吼他,也没认同他。
宝温平虽然心中有不满,可是行为却还是处处为我着想,抢饭、倒水一样不少,和之前一样。我暗自庆幸着现在的安稳,宝温平就是宝温平,没有任何改变,我带着一丝不肯承认的愧疚,比平时对他更好声好气,接受他对我黏黏腻腻,又过了一天。
圣诞节快到了,我们学校要举办化装舞会,就在这个星期六晚上。
宝温平再三强调我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跳舞,除了他。
要是之前,我肯定不甩他,先不提公然出柜这件事,八字都还没一撇,你管啥?
但因为种种原因,我脑子一热,竟然同意了。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心软。
想到他对保温瓶的执着程度,我有些害怕他会扮个保温瓶来舞会,跟一支保温瓶跳舞,那画面不要太美,顏控伤不起。
所以,我扮成了魔法师。
如果他扮成保温瓶,我可以假装他是我变出来的,这样就很自然。
当天晚上,我先到了,等待的心更煎熬,甚至在想要不要编个咒语什么的,所以当他进场时,我整个人怔住了。
宝温平是扮成海军,纯白的制服,金色双排扣,领口有蓝金线条,衬得他一身高挑笔挺,整个人像是散发着光芒。
帅,太适合他了。
不只我,整个舞会似乎都安静几秒,但我没注意,视线全黏在他身上,少看一秒都捨不得。
宝温平直直朝我走来,明明笑容跟往常一样,像隻狗狗似的,此时却异常灿烂夺目。他朝我俯身,做出标准的邀请手势。
不好,居然还戴着白手套,看起来特别帅。
人要衣装,保温瓶要精装啊。
我承认自己对制服有特别的偏好,尤其对这种穿得好看的。
寧愿作隻顏狗,也要有个好看的男朋友。
宝温平说:「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舞吗?」
要是平常,我早吐槽他,不是你规定我只能和你跳吗?但现在我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宝温平搂住我的腰,我把手搭在他的肩徽上,随着乐队优雅的旋律轻轻旋转,摇摆,两个大男人跳舞,自然有人注目。
但我并不在乎他们想什么,因为关我屁事?
宝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