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含性描写,慎入)
__________保护国家幼苗线___________
记得吃药。
林漉辰放下桌上的纸条,闭上眼睛,一会儿睁开,才去把药袋找出来,这时是晚上七点。
他从来不会这个时候在家的,辞掉工作之后,日子一下子漫长起来,甚至有些时候总觉得抓不住生活,什么都成了虚无,令他有些惆悵,更有些茫然。
太大幅度的改变,好像从一切发生的那刻起,人生就不是自己的,他的所有都在随波逐流,流进空洞的长日而不知去向。太多习以为常不知道是被自己弄丢还是被夺去,没了工作,没了朋友,没了值得画下的感情,甚至情绪控制不能,他不知道这种被无力感囚禁的日子跟在监狱里有什么两样。
要有期待才有动力呼吸,在监狱里可以期待出狱的日子,但是他有什么好期待?严格来说他会盼望房门被打开,会想看到两个包包放在一起,然后晚上睡觉时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但忧愁的是过份的患得患失,就算一直告诉自己今天又要一个人了,也只会看着时间,从傍晚到凌晨都想着怎么只有自己,直到体力不支的睡去。
日復一日,好似没有尽头。好几次想说够了,真的够了,因为依赖是慢性病,他不想忘记该怎么自己生活,那绝对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是什么好事,但那个人说:没关係,无论多久都喜欢你。他总觉得再也好不起来了,即使永远这词是说出口就注定破灭的童话,怎么还是那么令人想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荒唐到这种程度,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一次吞太多药的结果就是有几颗没跟着一起下去,在喉头苦涩着,苦得令林漉辰蹙起眉,赶紧抓起桌上的水壶,一下子喝了好几口。
讨厌生病,讨厌医生,也讨厌药物,若不是蓝学温强押他去,他一定会拖到最后一刻才甘愿,然而大四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看病的频率高了,曾经一次只能吞一颗药,大颗的还要折半,现在不管几颗都能一次结束,明知是治病,把那些药丸通通倒进嘴里时还是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吃完之后,他发呆了一阵子才去床上,一躺下就觉得自己会失眠整夜。
他想念蓝学温,也想念被他拿走的安眠药,蓝学温说今晚他不会回来,所以今夜的好眠是无处可求了。
而后他熄灯,闭上了眼睛,他一直闭着,感受疲倦的清醒,直到开锁声跟开门声传来,他还不能相信,然后有什么让床沿陷了下去,一隻手安静的握住自己,手心传来的温度也让自己陷了下去。
你回来了。
他是想好好欢迎人的,但是生病加上太久没讲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风中残烛。蓝学温听了立刻从包里拿出水壶给他,他坐起来倒了一些喝下,然后看着那张在黑暗中的面孔,有些不想问出口的问题。
但那人终究自己提起了,「我来确认你有没有好好吃药。」
然后等等就要走了。
「……」一会儿林漉辰把脸埋进手里,「没,我还没吃安眠药。」
「我把它丢了。」语气好似理所当然且问心无愧。
他瞪了蓝学温一眼,「我想打你。」,心里开始有点烦躁,即使明白那不是谁的错。
蓝学温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淡淡地说,「不可以依赖药物。」手上一施力,让他的额头靠近自己的,确认着他的体温,然而没多久就被轻轻的挣脱。
「你不是要走了吗?」
林漉辰没能压抑语气里的一丝冷淡,也没有看着蓝学温,但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慢慢落下,慢慢收敛,然后离开,同时床沿的重量也离开了,能料想那里的馀温不久便会消散。
「晚安。」
林漉辰也想用相同的话语回覆,但是说出口之后就变成一个疏离的嗯。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心,其馀的感官却都全神贯注的感受开门声,以及门外的离去。
又只剩一个人。
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能忍受的事了呢?他不愿去细想满腔的焦躁是从何而来,于是坐到书桌前,抓起笔跟纸,开始画着圆圈,那是他近期唯一画得像样的东西,一个又一个,却越来越令人无法专心,最后他还是把笔放下,忍不住打开门走到外面去,无视走廊的强风,走到电梯前面,直到要按下楼的时候,顿在空中的手才稍微冷静下来。
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真的是疯了,他走到窗边,疲累的扶着额,分不清啃噬自己的太严重的失落,还是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无论是什么,都让他觉得生命彷彿被抽离了,像垃圾一样可以直接从窗户拋掷到人行道上。
他明白自己的优柔寡断,也明白自己的固执跟任性,明知道那就是让他失去一切的东西,却一直都没能放手。
以前会坚持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在经歷这么多之后,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来。」
那隻手覆上肩膀时,他愣了一下才转身,旋即被拉进温暖的怀抱,身体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