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天的功夫,宋玉章便与聂饮冰混得很熟,当得知对方是军校出身时,宋玉章一度起了退缩的念头,想捞些路费就跑,然而转念一想,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遇到困难就退缩?便是摸一摸老虎须又如何?
宋玉章打足了Jing神去敷衍聂饮冰,随后又发现聂饮冰其实是个挺好应付的人,虽然此人性情傲慢,说话又很不中听,但出手确实是阔,而且对人几乎毫无防备戒心,逐渐的,宋玉章都快忘了聂饮冰是所谓的“军校出身”,想他大约是在军校混日子的,对外吹嘘罢了。
偷偷与马场老板达成了协议,宋玉章总算是手头有了钱,他这个人爱财,但从来不是守财奴,手头有了钱之后便立刻去请聂饮冰吃饭喝酒。
“今日八号可真是争气!”
宋玉章端起酒杯,“来,祝贺我们今天的胜利。”
聂饮冰也端起了酒杯,酒杯清脆地一碰,宋玉章将杯中酒ye一饮而尽,笑道:“痛快!”
聂饮冰原是个烟酒不沾的人,同宋玉章认识没几天,就全破了戒。
倒也不算破戒,他没有刻意地去回避这两样东西,只是不喜欢,品不出好处,自然也就不去碰。
只是这两样东西在宋玉章这儿,似乎是有别样的魅力,一支烟一口酒都能叫宋玉章脸上出现额外愉悦的神情。
聂饮冰喝了口酒,发觉酒还是那个味道,微苦而酸涩,他品不出酒的香醇美好,只看到宋玉章那双眼微微眯起,卷起的睫毛跟着打颤时,仿佛滚入喉咙的酒ye也有了一些好滋味。
宋玉章胃口很好地大吃大喝了一顿,方要起身买账,聂饮冰也起了身。
“不用,”宋玉章这次是真的想要请客,所谓骗局就是九分真一分假,该真的时候宋玉章从不吝啬,他伸手按住了聂饮冰的胳膊,“今天我手里头有钱,饮冰,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别同我抢。”
聂饮冰神情紧绷,他很少被人这么按着胳膊,这是个制服的姿势,他很不习惯。
“不必,”聂饮冰抽出胳膊去掏钱夹,“身上一共就那么点钱,我不差这一顿饭,朋友与否,也不是一顿饭能决定的,我不需要酒rou朋友。”
宋玉章收回了手,“那好吧,等我再富裕些,再表表心意。”
聂饮冰去付账,宋玉章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站着,心道:“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句人话都不会说!”
要不是看聂饮冰真的是阔,又真的是好骗,宋玉章是一天也不想搭理他。
酒足饭饱,两人结伴回旅店,旅店距餐馆不远,宋玉章提议不坐车走回去,正好散散步消消食。
对他的提议,聂饮冰道:“你吃撑了?”
宋玉章微笑道:“那倒也不是。”
“哦,不是就好,”聂饮冰迈步向前,“你的吃相挺馋。”
宋玉章用皮鞋底在聂饮冰的影子上重重碾了一下,“是么?那我可要注意一下了。”
“不用,叫人看了很有胃口。”
“哈哈。”
宋玉章能理解聂饮冰为何独来独往了,就这张嘴,谁能忍住不揍他,那除非是菩萨心肠,要么就是像他这样,别有心肠。
走到旅店附近,宋玉章看到角落的身影,眼睛微微一亮,对聂饮冰道:“饮冰,你等我一下。”
聂饮冰在原地等,宋玉章走去的方向立了个卖花姑娘。
卖花姑娘个子很娇小,兴许也是年幼,大约也就到宋玉章的腰。
片刻之后,宋玉章提着卖花姑娘的篮子回来了。
篮子里零散地洒落着雪白的茉莉花,宋玉章捻起一朵在鼻尖嗅了嗅,“很香哪。”他扭过脸,对聂饮冰道:“快走快走,她还等着我还篮子。”
聂饮冰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姑娘面容清秀,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模样。
宋玉章转着手上的茉莉花,笑道:“前两天我就瞧见她在这里卖花,那时我手上没有钱,答应了赢钱之后来买她的花,”宋玉章放下手上的花,又换了一支捡起来嗅,“赌愿是一定要还的,要不然明天可就没有好运气了。”
聂饮冰背着手走在他身侧,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想同个赌徒交朋友。
余光悄然向身侧瞥过去,宋玉章仍在嗅花,他似乎也是真的喜欢花,那一篮子雪白的茉莉在聂饮冰眼中毫无分别,宋玉章却是很仔细地一株一株嗅过去,眉眼随着那花香的递进与飘远也是一紧一松,是个认真品茗比较花香的架势。
怎么会有这么有活气的人呢?
聂饮冰时常觉得人生无趣,这同物质没有任何关联,是他找不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所以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没有办法静心去欣赏人世间的美。
宋玉章令他感到了奇异。
两人一齐进了旅店上了楼梯,在聂饮冰的房间门口前,宋玉章将手里的一株茉莉递给聂饮冰。
茉莉花从早到晚地被售卖,花瓣已经略有些泛黄卷曲,俏生生地贴在他黑色的西服前。
“这朵最香,”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