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置若罔闻。
他还要说,“是哪个王八崽子跟你说,联姻有狗屁规则的?是哪一家定的,还是哪本书上有写?拿来给我拜读一下大作。你说出个名来我找他去,看是谁把你荼毒成这样!”
那恐怕得找你老丈人算账,但这不是重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总说这些无关痛痒的。
于祗又道了句,音量较之前稍抬高了五分,“给我你的手。”
而高高在上的江听白,竟破天荒自弃了起来,“十几年了你还是看不上我,哪怕只是那么一点喜欢呢,可见我这人确实不怎么样,亏得我每天还”
“快点把手给我!总在发什么疯!”
于祗被他逼得无法,屏了屏息,陡然高声喊了起来。
江听白用一种不敢相信又很愿相信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忽然有点陌生的于祗,他从来没听她用这么尖细的高音调说过话。于二永远柔声细语。
于祗没有理会他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的面容。
她捧起他正往外渗着血丝的手背,扯开一条没拆封过的一次性毛巾。放在冷水下淋了片刻后拧干,小心给他拭去了面上一层血。
等血擦干净她才看清,无名指和中指之间露出一小块刺眼的鲜红来,不只擦破皮这种程度。是被台面的边棱磕掉了一块rou。
于祗心痛地吹了吹,“疼不疼?”
没给江听白回答的时间。
她又自己说,“一定疼死了。”
起伏的声线里已经有明显能为人察觉的颤音。
于祗眼前模糊一片,逐渐失了焦,有大片的猩红弥漫又破碎开来,等她再抬起头时,一滴泪正好落在江听白手背上。
浴室里水晶壁灯流光四溢,把于祗一双沾泪的含情眼折射出五彩的光泽,在她苍白的脸上笼罩一层柔晕,妆裹嫣红点点的烟轻雪腻。
看起来像随时要把他的魂魄摄走的杏花Jing。
于祗缩了缩鼻子,“在这里别动,我去拿医药”
“别去。”
江听白突如其来的,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坐着,他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于祗的手攀在他的肩上。
对望不过十秒钟。
就急不可待地吻在了一起。
分不清谁比谁占主动,理不明谁比谁要急切。
江听白捧着她的脸,他专心致志地吻着她,吻她的眼睛,吮干她刚才为他而流的泪珠,吻她染上红晕的脸颊。于祗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镜面上,那股凉意从后背爬来,又冲淡在江听白密集滚烫的吻里。
她体内一冷一热。整个人也拆分成两部分,沉迷的这部分正和自己打一个未知输赢的赌,清醒的那个已泪流满面。
江听白将她翻了个身,略动一动便已被幼滑的透明汁ye浸满,“织织,我求你,不改正了好吗?”
于祗的手死死抓着洗手台,门外随时有人过来,不能发出一点不雅的声音。
她虚弱地吐字:“嗯。”
但江听白不管不顾,他一再俯低了身子搂紧她,几乎要将她一副肋骨捏碎,“喜欢我一下我好不好?”
于祗眩晕着,脑袋空空,只有答好的份。
她一只手撑着镜面,在上头留下一道深刻的掌纹,又无力地滑落下来。
“能自己走吗?”
于祗摇头,被抬折起来这么久,腿早就不是她的了,“帮我一下。”
最后江听白拿浴巾裹着她,一步一步的,把人抱上楼,尤妈正守在大厅里候着他,“先生还等你喝茶。”
“知道,”江听白面不改色的,“你跟我爸说,于二忽然间有点头晕,我抱她去睡。”
等尤妈走远了,他怀里才传来极气弱又轻微的一声,“江听白你大爷。”
“骂。”
江听白由她任她。
于祗被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金丝楠木叉杆撑开半扇窗户,从这儿望出去,大半边北京城都尽收眼底。
她躺在江听白这张柔软宽大的床上就感慨,难为他睡惯了这里,却天天和她挤着只有他卧室一半大的房间。
江听白给她拉上了被子,“躺会儿,我去放热水给你洗澡。”
于祗牵住他的袖子,“我休息一下自己来,你现在就去院子里陪爸妈,太失礼了我们两个。”
江听白反倒坐在了床沿上,一副要和她拉开架势,展开一场大讨论的死德行,“不是,你到底把礼教看得是有多重啊?我真要好好”
于祗没力气和他争,她只掀起眼皮看他,轻声问,“你去吗?”
江听白毫不迟疑地点头,“我现在去。”
他下楼时吩咐尤妈说,“送一套于二的换洗衣服到我房间门口,再去熬一盏梨汤来。”
尤妈连声应下,“怎么了,少夫人着凉了?”
不好说着凉,刚才做完他伏在她身上喘着的时候,就听她咳起来。不知道害羞还是紧张,总之是喉咙干,咳起来接连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