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直接扒了钱福的老底:“我听说你上次知晓有个长得很美的女ji已经嫁给盐商,竟还巴巴地跑去人丈夫家里问能不能见上一面,见完后甚至写首酸诗说人家‘如何嫁了卖盐人’!你干出这种事的时候怎么没顾着状元郎的脸面?”
这些年新社可是在江南发展得如火如荼,别看文哥儿人不在江南,关于这边的各种消息可是没少听!
尤其是大伙知晓他和钱福交情不错,有什么关于钱福的奇闻异事都会在信中与他提几句。
钱福:“…………”
钱福道:“这哪里没顾着脸面?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罢了。”
接着他还说了些“喜欢美人有什么错”“读书人的风流能算是风流吗”“不近酒色的人才不正常”之类的话来为自己辩驳。
朱厚照听在耳里,看向钱福的目光越发警惕。
甚至还暗中拉着文哥儿跟他一起把凳子挪得离钱福远些。
震惊!
风流才子竟在我身边!
看来等新一期的《新报》在江南这边下印后,首先要送这位钱状元一份!
作者有话说:
猪崽:震惊!活的风流才子!
猪崽:必须送他一份新报让他写八百字读后感!
更新!
今天肥肥的!
注:
1如何嫁了卖盐人:这个好像在前面的作话里已经引用过了,不过再发一次也可以,记得在钱福的文集《鹤滩集》以及冯大龙整理的《古今笑史》里面都有提及
【状元钱鹤滩已归田。有客言江都张ji动人,公速治装访之。既至,已属盐贾。公即往叩。贾重其才名,立日请饮。公就酒语求见。贾出ji,衣裳缟素,皎若秋月,复令ji出白绫帕请留新句。公即题云:“淡罗衫子淡罗裙,淡扫蛾眉淡点唇。可惜一身都是淡,如何嫁了卖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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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人家已经嫁了人都要去见,可见钱福是真的很风流了!
钱福并不知晓朱厚照有这般态度的原因只当朱厚照年纪小听不得这些事,便也乐得含糊带过这个话题。反正他天生就是这脾气,得罪人跟喝水吃饭似的,估摸着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喝酒喝酒!
酒中乐趣无穷!
文哥儿一行人在高邮多逗留了两日才又回了扬州玩耍。
文哥儿弘治九年的同科之中恰好有扬州人比如目前正在户部干活的赵鹤赵叔鸣便是了。他一点都不心虚地打着人家名义到处交朋友,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积极地在江北也发展了不少新社成员。
江北可玩的地方也不少他们走了几处古迹,逛了几处园子,再拜访了一些扬州名士与青年才俊(主要是文哥儿想尝尝他们家的特色菜)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月。
朱厚照想起自己说好要在端午前回南京,便又与文哥儿几人一起过江去。
来的时候他们没带多少人再次渡江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除了钱福、张灵他们之外,杨慎、康海、何景明也到扬州来了。
原因自然是看到文哥儿写给他们的那首《朝天子》后,杨慎几人都忍不住渡江过高邮拜访王磐,与他交流交流扬州一带的风谣。
随着元朝大量文人因为仕途无望加入创作队伍散曲这体裁逐渐比起民间歌谣添了几分雅致不过算下来其实也同根同源王磐这个活跃于民间的散曲家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
杨慎牵头编纂的《古今风谣》如今已经按时间顺序整理出厚厚一摞稿子登上渡江的官船后他们便就着猎猎江风研究这些文稿能不能唱出来。
文哥儿看到“直如弦死道边”“举秀才,不知书”之类的眼熟风谣就要和杨慎他们探讨一下这些优雅骂人的古代风谣是怎么唱法。
等瞧见“不怕水中鱼只怕岸上猪”这种元末童谣他还要拉着朱厚照一起讨论:你知道这“岸上猪”指的是啥吗?你知道“猪过水见糠止”玩的是什么梗吗?
众人:“…………”
一时也不知该怪杨慎把当代风谣也整理进去好,还是该怪文哥儿这家伙胆大包天的好。你们师兄弟两个就胡来吧,迟早出大事!
好在这童谣也不是什么反诗(虽然对元朝来说可能是),讲的不过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灭了元朝、建都建康的旧事!
可见人们自古以来就很钟爱谐音梗。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把这种歌谣传到朱厚照面前,他听得眼睛都睁圆了。什么猪过水,什么见糠止,听着怪埋汰人的!
偏偏他们现在正好就在“过水”。
当年太祖朱元璋过的“水”可不就是眼前这条浩瀚无垠的长江吗?
好好一宏图伟业,居然被唱成是“见糠止”,真是太可恶了!
朱厚照瞪了文哥儿一眼。
文哥儿振振有词:“这是民间流传的歌谣,可不是我瞎编的。殿下别恼,若是换成太祖皇帝听了这歌儿,说不准还会亲自学着唱!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