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口岸,让她下船,她也不肯走了。
幼兰想起那天无意中瞥到的一幕,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抱住对方手臂,“不走了,王好可怕!”
燕槐看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什么认出王的长相,事实上也是因为她,他们才确定一件事,衍烈不止是皇族,他便是当今北赤国的君主,至于他为何会以少年形象去到万古森林,怕是另有内情。
燕槐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眼神落在远处。
太阳已经西斜,余光将河面染成一片绯红,他想到身上背负的责任,以及今后要走的路,莫名地,心中生出几分茫然。
……
国都赤焰城。
皇宫。
每日例行的早朝,因为今日摄政王的突然抱恙而取消,穿着锦袍戴着高帽的官员正鱼贯离开大殿,朝宫门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王要回来了。”不知是谁,先提了这么一嘴,瞬间像是一滴油溅入水中,引起了剧烈反应。
“是啊!我也听说了!难怪这阵子皇宫的戒备突然森严了,原来是……”
“害!别说皇宫了,整个赤焰城都戒严了,你们难道不知?扬安知道吗?被摄政王从西岭召回来了,他手下的赤炎军不知有没有回来,反正我见到他领着护卫军去巡城。”
“啊?堂堂的赤炎军首领被召去巡城?扬安肯吗?那他弟弟呢?”
“你们说扬泰?副将军一年前好像就不在西岭了,听说是奉了国师的命令去了北灵山……”
“王不就在北灵山养病?这是要接回来了吧……你们说王不会注意到我这种小官吧?我这一年啥事也没干。”
“嘘!”一名官员突然嘘声,给同僚们使眼色。
不远处,戈飞冀穿着武官的官袍,腰间系着佩刀,大步流星穿过宫门,向着宫内而去。
“是戈飞冀,听说他前些日子才从北灵山回来,不知他可有王的消息?”
“有又如何?他这人一向高傲,哪里会跟我等说这些?”
“话说,戈飞冀好像是温殿下一派的,以前就见过他拜访大祭师。”
“对了,说起大祭师,各位同僚有见过他吗?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
戈飞冀一路目不斜视,无视所有风言风语,从容地走到摄政王处理政事的正和阁,站在殿外等着宫人传唤时,目光几不可见地掠过书房的牌匾,“正和阁”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是王的亲笔……
“戈大人,有请。”
宫人站在门口行礼,戈飞冀点点头,垂眼走进殿门。
殿门边是两排金光炫然的燃香柱,宫人们站在这里静待随侍,穿过内门口,便到了正和阁的正书房,这是王昔日处理政事的地方。
依然是熟悉的布局,只是书房里的味道变了,坐在上首的人也换了。
他行了个礼,单膝跪下,“参见温殿下。”
北温野眉眼一动,缓缓放下笔,看着单膝跪在下首的男人,面沉如水。
外面的人都说,戈飞冀是温殿下一派,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认为,在皇兄没回来之前,他甚至公开说过支持他,可是北延烈回来当了北王,跟着他去打了两年仗,回来就变了。
“想通了没有?”
戈飞冀低着头,“温殿下多虑了,属下那天说的已是全部,没有隐瞒。”
北温野立刻沉了眼,顺手一抄,把案桌上的参本砸到他身上,“你别给脸不给脸!看看扬安,皇兄能让他当将军,我能让他去守城门,怎么样?你也想去守城门?!”
戈飞冀没有抬头,“为人臣子,不敢违命。”
“你!”北温野站了起来,他走出案桌,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Yin沉,“我再问一次,大祭师到底怎么了?”
戈飞冀摇头,“属下不是医者,殿下应该请兀老去看看。”
北温野紧紧攥着拳头,身后披着的一头银发在阳光的斜照下闪着晃眼的光泽,戈飞冀眼角余光瞄到,默默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面容又是沉静一片。
“你、给、我、滚!”这几个字从北温野的牙缝里挤出来,好像要了他大半条命,说完深吸了口气。
戈飞冀利索地行礼,退出大殿,没有露出半分被人从大老远叫来只说了几句话又被撵走的不满。
他走后,北温野气得把案桌上的公文全扫到地上!
一名黑衣人悄声出现在书房角落,出声道:“殿下,戈飞冀不知好歹,属下去给他一个教训如何?”
“闭嘴!我要教训人还用得及你!”他喝道。
可恶,已经动了扬安,暂时还不能动他,如果都动了,那就适得其反,他的本意是逼他们做出选择,又不是要迫害他们!
只是,戈飞冀的态度也太气人了!油盐不进!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情绪,又回到案桌前坐下,“大祭师怎样?醒了没?”
黑衣人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几分,“还是老样子,偶尔醒来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