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剧院这边挑大梁的基本都是从a舞毕业的,所以她对于a舞的学生带着点滤镜,语气有点兴奋。
逢冬说:“没有。”
那个工作人员也是年轻的姑娘,挺健谈:“啊,那可能是因为你们刚入学,还太早了,后边的机会肯定很多,等到进了舞团也会有很多机会。”
逢冬的视线已经收回来了,台上那段表演刚好结束,最后边的追光灯往台上打,有一道从她的侧脸划过。
她的眼睫因此颤了一下,继续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这边需要确认的东西不多,之前出问题是因为收到的各种邮件太多了,人手少,处理过程中出了纰漏,逢冬报了邮箱号和报名编号,当场完成了确认。
那个舞剧的独舞也在,逢冬作为第三顺位,替的就是她的位置。
独舞也是a舞毕业的,叫海零,刚毕业一两年,但是在圈里已经很有些名气了,人特漂亮,灰帽衫,马丁靴,锁骨发用皮筋松松绑成低马尾,靠着椅背往这边看。
a舞论坛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多少也听说过一点,视线很快收回来,一边按着手机发消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右手上的电子烟。
负责登记的姑娘跟她们都熟,往那边看了一眼:“人前注意点形象管理。”
回应她的是:“这个味的我不喜欢。”
登记那姑娘就不说话了,懒得说话了,敲了一串字后哒地按了下回车,跟逢冬说:“好了。”
逢冬道了谢往外走,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对面的一个熟人。
赵贺知也往这边看,目光定在她身上,隔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慢悠悠地朝她挥了下手。
逢冬扭头往左走,这个时候红灯突然转绿,半分钟后,赵贺知拦在她面前。
他身上还沾着点儿烟酒味,明显前一晚没去什么正经场子,此时拦住她的路,他也不着急了,从兜里摸出个烟盒,往外磕烟,第一根往她这边递。
逢冬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他盯着她,笑了一下,把那根烟咬进嘴里:“不是会抽吗,怎么,还分人?”
自从陈北炙出国前撂下话后,赵贺知就没主动出现在她这儿,也是真有点混不下去了,镀城那边那家人要起诉他,陈北炙在这件事上插了一手,把律师给那边找了,所以他官司打得心力交瘁。
现在那边还在搜集证据,赵贺知犯的不光是这一件事,现在陈北炙把钱跟资源提供过去了,那家人不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听说已经联系上了剩下几个受害者家属。
赵贺知现在还能出现在这儿而不是法庭,是因为他那些事做得挺隐蔽,那些言语上的套路玩得炉火纯青,又很聪明地避开了除言语外的东西,时间过去得太久,证据零散,不太好整理。
但是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痕迹。
一旦证据足了,十有八九能把他再送进去。
所以赵贺知现在有那么一点走投无路的赌口口徒心态。
逢冬抬起眼睛看着他,目光清淡,赵贺知吐烟圈:“放心,你前男友撂了那么个话,我哪儿敢有什么动作。”
赵贺知这么说着,没流露出什么不敢的模样,但是看得出来是怵陈北炙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他人在国外的时候还老老实实了半年。
这次也是真的偶然碰上。
逢冬说:“我要错过这班公交了。”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赵贺知没有让路的意思:“那赶下一班咯,这片的公交十分钟一趟,我们又聊不了多久。”
话里话外对附近的环境挺熟悉。
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个人,就是刚才领着逢冬进去的姑娘。
那个姑娘往这边看了一眼:“小赵,今天你来轮班?”
赵贺知反应很快,退开一步,转头答:“对,李广南今天有事请假了,我去替他。”
那个姑娘哦一声,看完他又看逢冬:“你们认识啊?”
问得不太确定,因为刚才从远处看像是认识,但是现在两个人零互动,连目光交集都没有,又不像认识的模样。
“不认识,”逢冬转身,问,“他是荆楚剧院的?”
她在刚才就有了这么个猜测,赵贺知对这个附近挺熟悉,八月份那会儿陈北炙给他撂话的事她也听说了点,从那之后就没见过赵贺知了。
那个姑娘说:“对啊,保卫科科草。”
逢冬:“”
这半年赵贺知混得确实不怎么样。
赵贺知应该在荆楚剧院待了一段时间了,他的外表太有迷惑性,很快就跟那儿的人都熟成一片,那姑娘又跟他聊了两句,还给他介绍:“你旁边那姑娘是a舞的,投了我们这儿第三替补的位置,那个位置最合适的就是她了,说不准你们以后常见。”
赵贺知说:“是吗?”
他戏演得挺好,这话问得特别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两个人认识这件事,又转头跟逢冬说:“期待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