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死了。
然后他侧头跟旁边的一个男生说话,看上去一时半会儿走不开,逢冬的脚步转了一下,去了德育楼。
其实陈北炙跟那个男生的对话是关于她的。
那个男生是六班的,叫杜嘉松,平时各方面都挺上道,在京大附中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存在,跟校队这边打得火热,主要原因倒不是别的,是因为陈北炙跟戚辰都在校队。
他一直挺想混进他们那个圈子,所以赛一结束就从看台上下来了,也会来事,搬了一箱水给队里分。
但是目光时不时往看台上飘。
在看逢冬,从那次野营之后,他就觉得这姑娘真挺有意思,挺带劲,一直关注着,那次直播事件还帮忙在论坛压过舆论。
陈北炙对那个账号有点印象,今天把账号和脸对上了。
杜嘉松的视线还在持续地往看台那边飘,他拎着瓶水走过去:“好看吗?”
杜嘉松下意识回:“好看。”
陈北炙慢条斯理地开瓶盖,咔哒一声,他笑了一下,笑得有点意味不明,勾着杜嘉松的肩,把人往中间扯了一点。
这个时候球队的人都围过来了,谢他的水。
杜嘉松致力于各种社交,一时不知道是继续关注女神动态还是先完成当下的交际。
后来他被人围着,眼看着逢冬跟着人流一起出了球场。
转头的时候发现陈北炙也没影了。
—
陈北炙过去的时候,逢冬正坐在长椅上抛一枚硬币,光从两个教学楼间的狭窄缝隙斜照下来,她偏着头,黑发松散地顺着制服的肩线垂落。
她一共抛了九次。
在她抛第三次,第五次,第七次的时候,都是反面刚好比正面多一次。
到了第八次,又是四正四反的僵局。
第九次再一次是反面,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揉揉~
逢冬
这里太偏, 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是球场那边的微弱灯光。
她没有继续抛第十次,硬币收回掌心,小臂撑在膝上发呆。
陈北炙的手肘抵在栏杆, 打了根烟, 就那么看着她发呆, 似乎这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逢冬回神的时候,看见站在远处的陈北炙, 吓了一跳。
他抖了抖烟灰, 左手插回兜里,活动了下肩颈,一身松散痞劲地走到她面前。
远处有几个人影往这边走, 大概是翘掉晚自习的住宿生,陈北炙斜头, 朝那边比了个手势。
意思是这儿已经有人了。
他顶着一身尖子生的光环,对这些不良少年的事也轻车熟路。
那几个人显然也是老手了,立刻就看懂了,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一场无声的交流后, 他的目光收到她身上, 看了眼她还攥在一起的右手掌心。
“扔出什么来了?”
逢冬往旁边让了一点儿, 刚好留出一个人的位置:“每次都差了一点儿, 反面比正面多。”
他点了下头, 全然没觉出那句差一点儿里包含着怎样的决定和意味。
“反面是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两个人挨得很近, 稀薄的月光从头顶照下来, 在长椅上铺了一层。
“恭喜你赢了, 陈北炙。”
他撑着头看她, 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敷衍,原本的肯定不是这个,不过心情不错,伸手帮她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马尾,然后拉了一下,又给弄乱了。
是那种男生只会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表露出来的幼稚。
他以前看戚辰干过,觉得幼稚死了,嘲他嘲了好几天,结果轮到他自己也一个样。
逢冬的眼睫颤了两下:“陈北炙,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欺负我,放学的时候一直跟,后来有一次我故意把人带去了邻居家,那家养了条狗,在一楼小院,脾气暴所以拿绳拴着,我把绳解了。第二天那个人没去上学,听说伤口缝了好几针。”
其实这段话里是有纰漏的,一般那个年纪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去找老师和家长,可是她直接略过了这些。
陈北炙就那么看着她。
她的眼睛很剔透,因为语调太平太冷静,这段话的故事感并不强,没有那种“我从前如何如何”的兴味。
他听得挺专注,一开始的神色有点不明,听到后面笑了一下,神色里露出点“我老婆挺牛逼”的意味来。
逢冬接着说:“你那天见到的逢志远,他被送进去其实是我报的警,逢志达打我妈的时候我也报过警,但是那次他拿我威胁我妈,逢志达是个疯子,那时候他就站在屋里,拿着刀说要同归于尽,我妈不敢赌,跟警察说是孩子胡闹,后来逢志达骂我是白眼狼,其实他骂得对了一半。”
“还有这个。”
她卷起制服袖口,露出小臂三分之二处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