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华迈步朝她走去,「杳杳,吃过了吗?」
公孙杳没有动,只是双眼无神地遥望远方。
儿时,公孙杳也是这般,维持了近三年,当时他数度感到愤怒、无奈以及悲痛,他动过无数次想放弃与公孙杳沟通的念头,但是每当他感到措折与无力时,耳边就会传来当时她即便自己害怕不已,也想着要保护他的声音。
「哥哥,不要看。」
最终那些复杂的情绪都不再重要,他对她,只剩下心疼。
她如此封闭自己,才能以这种行尸走rou的方式支撑自己活下去,他又怎么忍心对她苛求什么?
公孙华瞟了一眼放在她身后桌上动也没动过的餐盘,他摸了下碗,菜饭和凉都放凉了。
他盘腿在公孙杳身旁坐下,捧起饭碗餵她。以往情况最糟的时候,她也是不吃不睡,那时甚至连强迫她吃饭也没用,当时将汤匙送进她嘴里,但公孙杳不愿意进食,饭便掉了出来。
但好在,眼下他一口一口慢慢进餵,公孙杳便慢慢地嚥了下去。
吃了半碗,公孙杳便抿唇不愿意再吃了,公孙华也不勉强,他放下碗,柔声问:「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吗?」
公孙杳没说话。
「以前你也曾这样,不吃不睡,但你当时情况更糟,强迫餵食,你还会吐出来,二叔说你心伤太重,要想办法让你调适过来,否则身体无法承受。」公孙华说,「我们试过很多办法,但你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起来,刚好那时二叔在邻镇义诊,遇到一个正值叛逆期的青少年,家长都管不动他,二叔那时还没结婚,人又正义,便主动提议说让他住进公孙家,试试能不能感化他。」
「我当时很生气,自家的事都管不好了,怎么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公孙华笑了下,「但自从那个少年来到我们家以后,你的状况才慢慢好转起来,因为他时不时去捉弄你,你无法不理会他,因为有了他,你才开始有些朝气,虽然我知道,你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过去,但至少慢慢肯和我们说话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现象。」
公孙杳眼皮微微一颤。
「我想,善良的人,终究能获得上苍垂青吧,所以二叔带回的少年改变了你。」公孙华甚至记不清当年少年的长相了,但是对那名少年却满怀感激。「我们本也想让他再多留一段时日,但他心有所属,后来也顺利与那名心仪对象共组家庭,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只是当时突然送走他,却对你谎称他家有急事,实际上是我们发现你对他动情了,未免日后发生遗憾,我们必须这么做。但也因此,你好不容易再度敞开的内心,又再一次的封闭了。」
公孙华握住她的手,「杳杳,你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什么吗?」公孙杳仍是没看他,公孙华也不介意,径自说道:「你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寻不到伴侣,那也不算孤身一人。」
公孙华突显疲惫,他慢慢地将头靠在公孙杳肩上,掩住了自己的表情。
「杳杳,我讨厌无法守护你的自己。」
公孙杳的尾巴轻轻地磨蹭公孙华后背,似在安慰他。
「萨摩耶应该是热情开朗的,你该当像普通的少女,对爱情怀抱憧憬,对未来与伴侣共组家庭感到期待……」
公孙杳慢慢地转头,抱住了肩膀微微颤抖的公孙华,「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后来公孙华抬起头时面色如常,只是眼眶有些红,两人互相安慰一番后,公孙华便让她早点休息,先行离开了。
午后时光,她睡不着,自母狼离开后,她首次主动踏出屋外,因为太久没走动,手脚都麻了,险些跌倒。
她站在山坡上犹豫着要往哪里去,但最后还是去了查图穆的房舍。
看见玉冰心端着药碗走出来,她等玉冰心走远后才进屋。
查图穆还在昏迷当中,每天都有人来和她匯报近况,而行尸走rou的她对一切事情不闻不问。
她原想着,只要封闭自己的心就不会受伤了,但她想,她还是为了查图穆受伤了。
她站着俯视他沉睡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慢慢起跪坐下来,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脸庞。
她看着他,眼神流露出无法抑制的痛苦,「倘若你醒了,却还在意那名女子,我是不是会想亲手了结你?」
「我是如此地恶劣,明明你与她相识在先,我却无法忍受,你心里在意着别人。」公孙杳是第一次向他坦承这些,她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有感情,她也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的人,但直到那天她才明白,倘若他不爱她,她会有多么痛苦。
毫无预警地,查图穆睁开眼,公孙杳怔住,他睁眼后便立刻捉住她的手,公孙杳一个不稳,扑在他身上,她忙以双手支撑,以免压迫到他伤口。
查图穆的气息近在咫尺,他舔了下她的嘴唇,眼神炙热,「不要离开我。」
公孙杳浑身血ye上涌,她感觉自己的某部分瓦解了。这话不可能是对她说的,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感情。
她立刻抽回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