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週一的体育课上,来了一张陌生的脸孔。
「啊,难道是因为比赛」我暗忖着。
「大家好啊,你们丁老师昨天带篮球队去比赛,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今天还要继续比,没办法回来上课,所以就由我来代课。」晒得乌漆抹黑,头发捲捲,嘴唇厚得像章鱼一样的男老师带着特殊腔调说,「听说你们最近在上田径?」
「是,我们在练习接力赛跑。」体育股长马上回答。
「好,那你们先去跑步再回来热身吧,平常都跑几圈?」
「通常是一圈,偶尔会跑两圈。」
「也太少了吧,先去跑个四圈吧。」老师摆摆手要我们往跑道去,虽然大家有点傻眼,但是也不敢违抗。
「后面的人跟上,不要拖队啊!你们平常都是这么散漫的吗?」跑四圈不打紧,重点是过程中老师还站在cao场中央不断催促我们,让我的火气渐渐高升。
跑完步,喘息没多久,体育股长带着我们做热身cao,做完了平常丁老师教的那一套,章鱼男又有话说:「就这样啊?这样哪有什么热身效果,再做个波比跳吧!波比跳有没有做过?」
「什么保庇?」全班面面相覷后摇摇头。
老师先示范了一次,「这就是波比跳,来,大家跟着做一次。」
待我们做完一遍,他宣布:「好,全班二十个波比跳,来!一二动作做确实!三」
从没经歷过这么cao的训练,做完波比跳,班上同学全部脸色发白地坐在地上。
「这样就不行了?你们是不是高中生啊?」而章鱼男还在说风凉话。
经歷五十分鐘酷刑般的体育课,回到教室,大家都瘫成了一片。
「真是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这样数落我们啊?」一名直率敢言的女同学率先怒吼。
「就是说啊,平常丁老师还会跟着我们一起跑步、热身,今天这个只是站在那里出一张嘴,那我也会啊!」体育股长也愤愤不平地说。
两人的话就像导火线,引爆了全班对章鱼男的疯狂批评。
我并没有加入战局,只是经过了章鱼男的洗礼,再回想起上週还在抱怨老师太过严格的我,实在是到现在才知道老师的好,所以老师──求您快点eback吧!
还好週三体育课,章鱼男就没再出现了。
老师一现身,大家立刻像看到天使般,涌起感动的情绪,围住老师不停地诉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家先坐下吧。」老师含着笑,「礼拜一上课的几个班都在向我抱怨,真的有这么夸张啊?还是我真的平常对你们太好了?」
「才不是!」老师的话又引起一波民怨。
体育股长驀地站起,「老师,我真的是太爱你了,请你以后绝~对不要再请假了好吗?」
「搞什么啊?谁准你当眾向老师告白的!」我愤怒地握起拳头小声骂,冯娜看到后笑了一下。
从那之后,大家都更加珍惜老师上课的时光,我也愈来愈能接受老师对我的建议,当然偶尔还是会小小抱怨一下啦!
第一次段考的最后一天,中午吃饭时间,我和冯娜来到楼梯间的公共座位聊天。
「我觉得自己好像生了一个奇怪的病。」
冯娜打开便当的手一顿,「啊?你哪里不舒服?」
「我只要一想起老师,就会不由自主地傻笑,怎么办啊?这病一定很严重」
她翻了个白眼,「这你不是常犯吗?不是什么病啦,叫思春!」
「还有喔,我会自己设定假想情敌,然后再吐槽自己。」
「这也还好吧,不过就是轻微的幻想症。」冯娜嚼着花椰菜,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了,我啊最近只要看到老师,就会有想扑向他的衝动耶!这样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她夹起的鸡rou块掉到饭上,抬眼看了我后,带着了然的笑拍拍我的肩,「你这是发春,不是用不正常能形容的。」
「什么发春,也太难听了吧!」我鼓着嘴夹起她刚刚掉的鸡rou块,迅速送到嘴里祭五脏庙。
「这就是事实啊。」她也不客气地夹了我最爱的鸡蛋捲,我赫然发现这两样合起来就是亲子丼。「是说你都表现成这样了,老师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吗?」
「老师他早就知道啦。」我自然地回。
「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纳闷地想,还是把去年暑假去指南宫的事情告诉冯娜。
她皱起眉头,「所以老师是在知道你喜欢他的前提下,让你为他做这么多事,却没有所回应?」
「老师有回应啊,他答应让我给他做便当,也和我一起跨年,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笑得甜美。
打扫时间,我提着两大包垃圾,走在空无一人的穿堂,风毫不留情地吹向我,把我的头发给吹的一团乱。
我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垃圾,将头发拨拢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