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好不容易要赢的局,真晦气。”方浩将手里的牌一甩,“啧,每次和你打牌都输,活阎王下凡。”
谢祝将手里的纸牌撂下:“他记牌,能不赢?”
宋知亦极淡地弯了下唇,算是回应。
他挽起袖口,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旁边的旗袍姑娘连忙过来,殷勤地要拿打火机给他点烟,被男人抬手挡了一下。
“谢谢,不用。”
夏星进门时,打火机的火光映照在宋知亦的脸侧,将男人深邃有形的骨相描摹,带着危险禁忌的橘色光芒。
走廊里的风有些冷,夏星进来时带着一股冷风吹散了几分包厢里的暖气。
“呦,瞧瞧谁来了?这不是夏大小姐?”谢祝到哪里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圈里公认的老好人。
夏星穿着红色大衣,波浪长卷发,鬓发上别着枚同色系发卡,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年龄,成熟的青涩。
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夏星是夏栀的亲姐姐,从小夏家就与宋家订下了婚约,按理说,称夏星是宋知亦的未婚妻都不为过。但是夏星高中时就出国读书,和宋知亦接触不多,偶尔逢过年回来,这个成熟英俊的男人对她从来都是不冷不淡的,出于礼貌回应也客气。
“谢祝哥,方浩哥,宋哥哥。”她乖巧地挨个儿叫了。
“怎么到了宋知亦那儿就成了你宋哥哥。”谢祝打趣道,眼看着夏星脸色发红,宋知亦垂眸洗牌不搭腔,他又把话题拽了回来,“这么久不见了,我们小星星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夏星只是笑,她生得不算特别漂亮,从小受国外文化以及良好的家族教育,却别有一番韵味。
“宋哥哥,你们在打牌?”她袅袅走到宋知亦的身边,状似不经意的,手肘搭在男人的椅背上。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黑色衬衫包裹住的后背,宽阔,清晰可见胛骨撑起的皱褶。
清淡的雪松气息带着烟草味。
宋知亦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夏星笑了,招呼旁边的姑娘搬了把椅子坐在宋知亦身边,托着腮,眼神里一派小女孩的天真:“能教教我吗?”
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眼神。
太纯了,她是晓得如何用眼神撩人的。
“自己上手学的快些。”宋知亦将洗完的牌放在桌面上,起身,腾出位置来,“你们先打着。”
他的态度再清晰不过。
夏星脸色一变,却竭力忍着没表现出来。
“来来来,小星星,我教你。”方浩接过腔来,顺道给了夏星一个台阶下。
谢祝出包厢时一眼看到站在走廊窗前吸烟的宋知亦,猩红的火光在他指尖跳跃。
“夏星好歹也是夏家的大小姐,你这么拒绝她真没一点儿想法?”谢祝问。
毕竟像是他们这种家世的人,都深知婚姻不由己定,家族联姻是巩固这种盘根错节的上层家族利益的最大化方式。
联姻都是各取所需,像是夏星这样的姑娘,有颜有才华家世漂亮,宋知亦与其联姻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没有。”
良久,谢祝叹了口气:“要是夏星订下的婚约是和我们谢家该多好,这么敞亮一姑娘,偏偏还看上一头倔驴。”
宋知亦觑他一眼,弹了下烟灰:“那就去订,我没意见。”
“可惜人家仙女儿看不上我。”
宋知亦笑了声,不语。
“一会儿人回家你送不送?”谢祝问。
“你说呢?”
谢祝嘿嘿笑了两声:“我看夏星可没那么好对付,这姑娘别看表面上小女孩一样,实际上手腕多得很,她回国了,这阵子可有的缠着你了。”
宋知亦似笑非笑,碾灭了手里烟,将手臂上搭的大衣穿上,扔下句:“先走了。”
彻底无视了后面大呼小叫跳脚的谢祝。
夏星这个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作者有话说:
喵喵
西大街苏绣坊。
陈曦最近接了个定制单子, 买家口味很刁,要一把定制苏绣的折扇,扇子的扇面要真丝双面苏绣, 扇骨要玉竹扇骨。
要知道,即便是身为苏绣之乡的苏北, 会双面绣的也仅那么寥寥数人而已,大多绣工不Jing, 只能绣些小样。
西大街苏绣坊里的双面绣均是出自林纯熙之手。
于是这几日, 林纯熙没课的时候大多往苏绣坊跑,从修改了数十次的画稿到双面绣的选线颜色等等细节一一与买家核实,她倒是半分都不恼。
连陈曦都觉得这买家是在刻意刁难, 但是林纯熙从头到尾都是客客气气的,遇到专业问题该解释就解释, 可以按照买家意见修改的地方她二话不说动手就改。
许多设计师的通病是眼高气傲,认为自己所学习专业设计的专业知识, 看不起客户的意见与审美, 而林纯熙身上有着设计的灵气与设计工作者身上难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