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和夏知得知宣辞住院的消息,翌日一早便来医院探望。
宣辞的睡眠品质不好,避免受人打扰,梁又冬申请了单人病房。他们来访时,梁又冬不在病房内,宣辞独自一人躺卧在略显空旷的单人房间,夏知觉得那画面看来有些悲伤而不真切,彷彿下一秒宣辞就会消失不见般。
他们在来时已经听说过宣辞的状况,知道他现在不方便交谈,拿了一台平板给他,无聊时也好打发时间。
宣辞接过,点头示意谢谢。
「怎么回事?」他们拉了两张折叠椅至床边,宣辞比夏知上次看到时还要瘦削,不禁皱起眉来,语气充满关切,也没想过宣辞待不待见她。
许是出于人家好心来探病,不好意思摆脸色,又或者单纯病了、没有力气,宣辞的态度没显不悦,他在记事本上打下回答:「不小心在浴室昏倒了。」
「小心一点。」魏宇也蹙着眉,担忧道:「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好端端怎么洗澡就昏倒了,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
宣辞露出一抹淡笑,他打说:「没事,别担心,可能是泡太久才会昏过去的。」
魏宇看到他这么写,才有点放心地点点头,但不忘要他下次多注意一点。
他随口一句:「又冬很担心你。」
听见他亲暱的呼唤梁又冬的名字,宣辞一怔,疑惑打道:「又冬?你们认识?」
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魏宇赶紧摀住自己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光馀角能见到夏知爱莫能助的眼神。
完了。
清了清喉咙,魏宇婉转地说:「又冬看你最近身体状况不好,很担心你,所以跑来问我那天跟你见面的事。」
宣辞着实惊讶,没想到那日半争吵后,梁又冬竟然偷偷在调查自己的事。
以为宣辞在生气,夏知忍不住开口帮梁又冬说话:「不要怪又冬,我们都很担心你,又冬更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宣辞抿唇囁嚅了几下,几欲张口,却没开口说出半句。
良久,他在记事本上慢慢敲下一字一句:「我知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见他这么打,夏知和魏宇暗暗松一口气。魏宇语重心长地说:「宣辞,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是因为那日我跟你见面谈的内容有所偏颇,我跟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跟夏然是不同的个体,他是他,你是你。」
也不知道宣辞是否有认真听进去,只见他轻轻点头,算明白了。
于是,魏宇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可以告诉我们你拿走了夏然什么东西吗?」
知道梁又冬私底下跟魏宇见过面,想来也会发现自己拿走了一些夏然的东西,宣辞脸上没表露太多情绪,反而十分镇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在记事本上打下。
夏知和魏宇相覷一眼,他们知道宣辞在说谎,宣辞也明白他们知道他在说谎,仍旧故意不说真话。
「你不记得了吗?」夏知循循善诱地道。「那天你在夏然房间把书掉在地上,身边落了一堆纸张,那些纸张你有印象吗?」
宣辞沉默几许,打下:「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我捡起来就放回原位了,东西不见了吗?」
夏知、魏宇:「??」
夏知又问几个问题,宣辞皆一问三不知,完全拿宣辞没办法,更别说从宣辞口中得到什么重要线索了。
他们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沮丧。
「这样需要我来帮你说吗?」
三人闻声望去,梁又冬站在病房门口,他木着一张脸,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宣辞有点分心地想,自己好像很久没看过梁又冬的笑容了。
梁又冬的手上拿了一叠白纸。
目光落至梁又冬手上的东西,宣辞登时意识到那是什么,一张脸瞬间惨白,攥紧平板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梁又冬冷漠地看着全身僵硬的宣辞,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于他面前摊开那些纸张??
梁又冬没想过自己会误打误撞发现到这些。
昨晚陪宣辞在医院一宿,因为事发过于突然,梁又冬来不及洗澡、还穿着昨日上班的西装,回来拿些生活必需品又匆忙赶回医院陪伴宣辞。
一早趁着宣辞还在睡时回家一趟,想着回去路上买碗粥给宣辞当早点。
褪下穿了整日而发皱的西装,换上舒适的便衣,梁又冬又巡视了一遍屋内,看是否有缺漏东西,他带了几本宣辞常看的书籍和笔电。
后来想到宣辞睡不太惯医院的病床,昨天半夜一直睡不太安稳,不停辗转翻侧的,不如带颗家里的枕头,看能否睡好一点。
他找出装枕头的塑胶套,打算将宣辞平常睡得枕头塞进去,意外摸到枕套里夹带的硬质物。
他下意识伸手进去摸索,想宣辞大概是放些香包之类的助眠用品,没想到一拿出来──是他和夏知那日找也找不到的东西。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夏然的笔跡、宣辞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