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沉听得眉头一皱,转身与裴歆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才带着慎竹走了。
裴歆则转身回了听雨轩,只是才刚坐下,祈香院又来人,叫她过去。
此时,屋外的乌云压顶,寒风乍起,晚间似有风雨袭来,让人不禁心生不安。
裴歆让银瓶去里屋取了件细锦云纹的斗篷,披在身上,这才匆匆往祈香院而去。
一到地方,进屋一瞧,见陆云湘也在,就坐在床边,一边搅着手绢,一边频频往门口的方向看,荀氏则躺在床上,母女俩是一样的动作,一时都看到裴歆进门。
“母亲。”裴歆进门,先是唤荀氏一声,又问发生了何事。
荀氏先挥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才解释起来。
原来今日裴歆与陆瑾沉离开陆府回去不久,启明堂就传了大夫,后来又先后叫了大爷陆敬宗和四爷过去,陆二爷早起出府,一回来也被叫过去了,最后就是陆瑾沉。
这一连串的举动下来,惊的荀氏是坐立难安,又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只好叫裴歆过来商量一二。
“你说,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荀氏忧心不已,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着,脑补了不少东西,就差说些胡言乱语出来。
裴歆忙宽慰道:“母亲别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不然府里早就派人去裴家叫我和相公回来,哪里还能等到我俩回府再叫人过去呢。”
裴歆这话好似一剂定心丸,倒是让心绪烦乱的荀氏一时间静下来不少,是呀,若真是那种最坏的消息,哪能半点风声都不露,也不急呢。
“这么说,没出什么事,那公公将人都叫过去是要做什么呢?”
荀氏还是不放心。
裴歆对此也一无所知,方才从门口回三房这边,一路上丫鬟婆子做事井然有序的,也不见什么异样,而记忆中陆老太爷也不是这个时候离世的,且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呢,应该不是‘过身’这样的大事,但既然叫了大夫,必定是身子不适,又叫了四房的当家人过去??????
婆媳俩蹙眉各自思量着,陆云湘在一旁搅着手绢,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得端了一旁的茶水,正要入口,就听外面传来动静。
“二夫人安。”
“你们夫人呢。”
“夫人在里面休息,哎~三夫人。”
秦氏不顾门外丫鬟的阻拦,就这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见屋子里几人都在,先是一声嗤笑,才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婆媳还有心思在这儿聊天说话,赶明儿别被人无缘无故地扫地出了门,才知道什么叫后知后觉,急之无用。”
这话说的荀氏几人都摸不着头脑。
“二嫂你什么意思?”荀氏索性直接问道。
裴歆则朝青杏使了个眼色,后者带丫鬟又退出屋子,顺道带上了门。
秦氏也不是个爱兜圈子的性子,便道:“你还不知道吧,爹叫敬闻他们过去,是商量着要分家产的事。”
“轰隆”一声,窗外雷鸣惊起,骤听雨声。
荀氏被吓得有些发愣,也不知是为外面的雷雨动静,还是听秦氏带来的消息所致,没有接话。
倒是裴歆有些好奇,“二伯他们已经从启明远回来了?”
“还没有。”
“那二伯母怎么知道祖父要分家产的?”
“费什么话,我自有法子。”对于裴歆,自从上次丫鬟月蓉的事后,秦氏连原来的客气都没有了,一整个看不顺眼的样子,偏又是长辈,哪都是占理三分。
这个时候了,裴歆也不想和人争执起来,只得绕过这个话题,“所以,二伯母你过来找母亲,是为了分家的事?”
“当然。”秦氏细眉一挑,承认了。
裴歆扭头又叫了荀氏一声,这种事,她不好与秦氏分说,还得荀氏出面,妯娌之间,才能好好说话。
荀氏也明白这个道理,顺势接过话头道:“原来是这样,不管二嫂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若消息属实,此刻爹和瑾沉他们怕是已经在商议了,回头也不过说个结果给我们听,咱们只能等消息不是。”
“哪能等到什么好消息。”秦氏可不甘心,“这按理说,大房居嫡居长,继承宗业,家产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只能划一小部分家当出来,还得咱们三房一起分,我们二房倒还好说,有二爷在,明文明武好歹嫡出,还有个庶子明原,得到的家产总不会太寒碜,可你三房和四房就不一样了,你们三房只有瑾沉一个男子,你这媳妇肚子又没动静,四弟和四弟妹更惨,只有一女,还能分到多少家业?三弟妹你也细琢磨琢磨,可别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自己的东西得自己争。”
秦氏这话说的直白,荀氏稍稍一听就懂了,却脸色迟疑,“这??????”
她不是不想,只是自个身子从来不大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秦氏似乎懒得与她费什么唇舌,只放话让她好好想想清楚,然后起身告辞了。
裴歆难得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