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府。
裴歆和陆瑾沉到时,正是摆饭的时候,几人一块儿用了午膳,赵淮之带着陆瑾沉和赵韫去了书房,只留裴歆和裴红英姑侄两人,进里屋私话。
“说吧,有什么事?”面对侄女裴歆,裴红英无论说话还是脸色,较之平时是温柔不少的。
裴歆便将陆家打算联姻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待说完时,裴红英已然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她倒不是为难于这门亲事的抉择,而是顾忌裴歆。
却听裴歆道:“我和陆瑾沉的意思,是觉得这门亲事不妥,可又实在不明白大伯母为何会盯上表哥,思来想去,或许是为了拉拢姑父,又或者纯粹是看上了表哥的才华,可不管这么样,陆家看上表哥的事应该是大差不差的,旁的倒无妨,只是表哥的亲事,姑姑你心里可有数?若有合意的,我回府就即刻去回大伯母,绝了她的心思,若没有,也该提上日程了。”
说到赵韫的亲事,裴红英是没忍住叹了口气的,自己儿子心大却不开窍,至今没个中意的姑娘不说,连个丫鬟都不想碰,一天到晚不是看书就是捣腾那些古玩字画,根本就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
裴歆一边听姑姑吐槽,一边沉默了。
而前院书房,一听陆家要将陆晚霜许给自己的赵韫差点没跳脚。
“什么?”
他可不想娶个娇滴滴的小姐回来当个菩萨一样供着,尤其还是陆晚霜那样不得不供起来的姑娘。
“坐好。”赵淮之见他一副沉不住的样子,就皱眉轻斥道。
被父亲这么一瞪,赵韫立马老实的又坐了回去,可神情还是不甘不愿的,看的赵淮之直摇头,扭头对陆瑾沉道:“所以,瑾沉你的意思呢?”
陆瑾沉回道:“很简单,要么表哥说个意中人出来,即刻下聘定亲,要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然大伯母那边,歆儿不好交代。”
“什么不好交代,不就是怕他们烦表妹嘛。”赵韫一听就明白了,嘟囔着陆瑾沉‘重色轻友’,然后又招了父亲一记瞪眼,委屈的闭上了嘴。
见他老实下来,赵淮之才道:“意中人就不用想了,他没有,至于找个搪塞的理由???这样吧,就说准备来年的春闱,一切以会试为先,婚姻大事也得等考完再说。”
“这倒是个合适的理由。”陆瑾沉觉得。
他都忘了,赵韫与自己不同,没有世家出身的限制,在会试殿试上凭学识才华,多半是有一席之地的。
只待来年春闱,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不过对于裴红英来说,赵韫跃不跃龙门的,并不十分要紧,要紧的还是人不开窍。
对此,裴歆也只能安慰道:“姑姑放心吧,表哥许是还没遇到缘分,等遇到了,自然而然就会开窍的。”
裴红英挥了挥手,有些兴意阑珊的样子,又悠悠的叹了口气,“算了吧,指望他开窍,还不如指望你开窍,能好好地跟瑾沉过下去,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嗯?
这意有所指的话听得裴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
裴红英看的来气,一指头戳上了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以为你找韫儿私底下帮你办的那些事,能瞒过姑姑我,两三句话我就给套出来,我是真想不到,你竟然打算来日跟瑾沉和离,自立门户,谁给你出的主意?这么大胆,说吧,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表哥那个叛徒!裴歆暗道。
她想过会被姑姑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她还来不及编个借口,也没有陆瑾沉串通好话,要是胡说一通,肯定会穿帮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当初与陆瑾沉约定的事说了出来。
出事
裴红英听得直犯愁。
自己从小看着养大的姑娘,小小的个子,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又嫁了个好郎君,作为姑姑的她原本是再满意不过的,却不曾想还有这般内情。
“我以为,你是中意瑾沉的。”她有些吃惊,也有些叹息。
中意嘛?
裴歆想起第一次见陆瑾沉,是在姑父书房门口,气质温润,公子如玉,却不曾想过会有之后的纠葛,只是匆匆一面而已,再往前,便是上一世成亲第二日敬礼的时候,那才是她见陆瑾沉的第一面,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再见时,就听说他因在春风楼狎ji斗殴之事耽搁了乡试,也污了名声,几乎绝了功名之路。
没有功名的指望,府里又非议良多,再加上青杏与沈姑姑之死,三房与陆府彻底割裂,分府别居,再后来,就是陆瑾沉的死讯传来…
陆瑾沉,会死!
想到这儿,裴歆心里不由得一慌。
“怎么了?”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裴红英忙问了一句。
裴歆回神,缓了缓心绪,才道:“没事,只是天气太热,有些闷了。”
“闷?”
经这么一说,裴红英扭头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