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原本因裴清菱行事不端,认为是庞氏教养不善的缘故,对她颇为不满,可这会儿一听人有孕在身,顿时喜笑颜开,匆匆进屋去了,只留下一院子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歆只能让人将绿莺带下来,暂时关押再说。
众人退下。
银瓶此时也回到自家姑娘身边,神色犯愁,“姑娘,这下咱们怎么办?”
“找两个可靠的人,去把二妹妹带回来吧。”
“啊?是。”
银瓶转身去了。
裴歆回头,却见陈姨娘还站在原地,没有跟父亲进屋去,倒有几分意外,“姨娘怎么不进去?”
陈姨娘从来都是个懂事的人,这会儿笑了笑,说道:“老爷和夫人在里面,妾身就不进去了,早起听四姑娘还有些咳嗽,妾身心里挂念,这会儿就先回去了,还请大姑娘跟夫人回禀一声,来日妾身再来问安。”
“既然如此,姨娘就回去吧。”
陈姨娘听罢,也带了丫鬟离开。
眨眼间,院子里的人便散了个干干净净,一同散去的,还有方才沉寂不安的气氛。
主子有孕,再多的不是都能被抹平,这是所有下人的共识。
裴歆见状眉头一挑,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一进屋,便见父亲满脸欢喜地拉着大夫询问,让开了安胎的药方,吩咐丫鬟送人出门,如此种种,像是将裴清菱的事都忘诸脑后似的。
她忍不住提醒道:“父亲,二妹妹现在还一个人在外面,属实是不安全,我已让人去找她回来了。”
裴显闻言脸上的笑意一顿,明显淡了几分,但总还是欢喜着的,“也好,至于那个丫鬟,已经 成亲(一)
下了聘礼,定好婚期,接下来,陆裴两家就开始忙着为成亲做准备。
府里到处都是红绸喜字、红灯彩带的热闹,为此庞氏特意给下人新发了一套颜色喜庆的衣裳,正是衬景。
嫁衣是裴歆三年前就准备好的,只是遇上祖父病逝,被压箱底三年,这会儿找出来已然不合身,但只要稍加修改即可,倒不用费许多时间。
除此之外,裴歆还需要清点生母留给自己的嫁妆,好在已经做过一次,轻车熟路,几天下来,也清点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因待嫁不便外出的缘故,裴歆就只出门了一次,是去赵府找姑姑,回来时被硬塞了不少东西,都是姑姑素日替她准备的陪嫁。
她原不想收的,可听姑姑说道:“我膝下就你表哥一个儿子,又没女儿,自来稀罕你就如同半个女儿一样,你若不收,就是要与姑姑生分了?”
如此,裴歆只能收下。
除此之外,姑父赵淮之只给了她一纸信封,表哥赵韫最是干脆,给了她五十两的银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存下来的私房,裴歆偷偷瞟了姑姑一眼,觉得表哥怕是要麻烦了。
赵韫浑然不觉,“表妹你放心,若陆瑾沉对你不好,你尽管来告诉我,表哥替你撑腰,绝对揍他丫…唉唉唉,娘~耳朵,疼疼疼…”
裴歆眼睁睁地看着表哥被姑姑提拎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姑父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信封里的东西你拿回去藏好,或许有朝一日能用上,但切记不要随意透露给其他人,包括瑾沉。”
裴歆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轻声一句,“好。”
回去的路上,她实在好奇,就在马车里打开了姑父的信封,里面是一张认罪书,手写签字画押,一应俱全。
另外还有一张纸,裴歆一眼认出姑父的字迹,待一一看完,才明白过来。
初七那天晚上,表哥去赴一位同窗的席宴,留的晚了些,回程时天色已暗,就在离赵府不远的一处小巷里被人偷袭,要不是自己之前提醒过一次,姑父早有准备,只怕表哥会和前世一样,断腿重伤,错过乡试,郁郁不乐好几年,直到姑父去世才重新振作…
姑父派人跟着表哥,当场拿下了偷袭的几人,并让他们写下认罪书,指认是秦暄身边的人用银子找他们做了这笔“买卖”。
但究竟谁是这幕后主使,裴歆和姑父都心知肚明。
这张认罪书,是为陆明修准备的。
裴歆明白,姑父是怕陆明修心思Yin狠,还会对自己下手,才将这东西交给自己,以钳制陆明修。
想罢,她将那张认罪书折好,放回信封,打算回去后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备日后再说。
另一边,陆府。
与裴府一整个喜气洋洋不同,庶出的三房公子成亲,哪里比得上几个月后长房嫡子的惹人瞩目呢!因此除了三房的院子挂了红绸红花红灯笼,贴了喜字,其他地方也不过象征性地简单布置了一下,与平日没什么差别。
大房这边,谢温言作为大嫂,原本是想布置一番,也算沾沾喜气,可不料婆婆曾氏发话,说彦儿病着,府里琐事又多,不让底下做这些名堂,只让她好好照顾彦儿即可。
陆文彦,是谢温言与陆明涯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长孙,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