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花去了瑜珠大半的时间与心力,回到上京后,铺子也重新从沈夫人那里回到了她的手上,所以她每日恨不能将时辰掰成二十四份来花,才能完成所有她想做到的。
周渡乐得看她忙碌,知道她忙起来才会快活,便也不阻止,只适当的时候提醒她,该停下来歇一歇,看看还有他这个丈夫,排在三个孩子身后,等着她去宠幸。
夫妻俩的日子不能说日日如糖似蜜,但至少周渡很享受。
他喜爱这样的瑜珠,也乐意看她每日忙到脚不沾地,哄完这个孩子去哄那个孩子,几个孩子娘亲娘亲地叫着,将她缠到忙不过来,她便会开始喊他,要他抱两个儿子去书房,她则自己带着闺女,给她梳妆打扮,教她琴棋书画。
大女儿出嫁的时候,瑜珠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那是他们唯一一个女儿,还是头生的长女,倾注了他们最多的爱,瑜珠把自己这些年做生意所得几乎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她,还有这些年周家本家那边给她的一切,她也全部当做了绵绵的嫁妆,塞了满满当当的一百零八台,尤嫌不够,私底下又给了许多。
幸好绵绵嫁的是神远同黎容锦家的龙凤胎长子,不然这么多嫁妆,周渡都怕她迟早看不过来,会被夫家便宜了去。
至于两个儿子的亲事,瑜珠虽没有女儿那般尽心,但也都是妥当的,不曾叫家里丢了一分的颜面去。
她是在周家待了那么些年的,知晓要做好一个恶婆婆容易,要做好一个好婆婆,却不是那么简单,婚后同孩子们十分明确地说明,他们愿意在家住着,就在家住着,愿意不在家住,就不在家住,没有人会拦着,将两个儿媳都弄得愣了一愣。
待到明白她这是在完全放人自由的时候,儿媳们才双双松一口气,自此之后,在家中倒也的确不再同从前一般拘束。
京中的风水养人,后来,儿子们又陆陆续续出去外放,女儿也跟着女婿常年跑东跑西,不在跟前,整个京中,便又只剩他陪瑜珠住。
两人渐渐便老了,但身子骨倒都算硬朗。
那日是瑜珠六十的生辰,一早开始,便有许多的后辈送东西上门,无非是些绫罗绸缎,鱼翅燕窝,懂雅趣一点的,便是搜集来天南海北的稀罕书画,供她赏鉴。周渡这些年已经官居丞相,瑜珠收礼也收了这么些年,觉得年年都是如此,没什么意思,便也懒得看。
惊喜的是,这日她的老姐妹们来看她。
黎容锦和五公主这么些年也都一直待在京里,隔三差五便会上门来,几个人平日里看书信往来不多,但聚到一处了,便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
偶然聊到五公主府的那群面首,他听见她们嬉笑。
“不行不行,那是玩不动了,不过近来我倒是喜欢看他们搏斗,你们见过吗?就是同草原上的汉子一样,脱光了上身,面对面rou搏!”
五公主越说越兴奋,恨不能当场拉着两个姐妹上她的公主府去看表演。
好歹是他咳嗽了一声,才叫她们都收敛了一点。
午时,萧神远也忙完了从家里过来,他才总算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不至于老远地靠在墙角,还要偷听她们说话,听她们说,男人就是年轻的好……
不过夜里,他洗漱过后,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觉得的确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几丝腐朽的老人气息,明明他已经足够重视锻炼了……
他回到榻上,从后拥住瑜珠:“今日看你跟她们聊的这般开心,还以为你真的要跟她们去看rou搏了。”
“就算去看了又怎样?”瑜珠轻巧的眼睫眉飞色舞,戳着他仍旧还算是坚硬的胸膛,“你放心,在我眼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
她如今这种哄他的话已经是信手拈来。
周渡轻笑地吻她:“嗯,我老当益壮。”
瑜珠便也跟着笑起来,笑够了,就躺在他怀里:“绵绵已经怀孕了,我们马上就要做外祖父外祖母了,周渡,时日过的好快,我好像还是刚原谅你没有多久。”
“是,时日好快,马上我们都要做外祖父外祖母了。”周渡回应她,“马上绵绵就可以生个新鲜的小家伙给你玩,你也不怕在家里烦闷了。”
说到这,瑜珠的兴致便更甚了:“我到时候要跟容锦他们商量,孙子我们一边带一半的时候,不能因为我们是外祖父外祖母,就比他们做祖父祖母的少,我们家这边也还没有孩子呢,我可盼着有个孙儿了。”
“好,那也得绵绵他们自己没功夫带,才能轮到我们啊。”周渡好声好气
地哄着,“若是绵绵他们自己想带,就同当年我们不想把绵绵留在上京一样,哪有我们的机会?”
“也是。”瑜珠有些遗憾。
绵绵是她生的,也是她亲手带大的,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她也是同她一样,永远将亲人放在第一位的。
估计孩子,她也是会选择自己带的。
“不过没事,还有老二他们。”她很看的开,觉得那么多孙子孙女,自己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