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你心里,难道不也是绵绵最重要?”她不想同他争吵,便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以为周渡会认同自己的话。
可他不。
“我为何如此喜爱绵绵,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周渡满眼失落地松开她,浑身就像突然被人抽走了Jing力一般,黯然神伤。
瑜珠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难道是想说,在他心目中,她比女儿更重要吗?
“不只是绵绵,就算是全天下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有你重要。”他缓缓道。
“因为绵绵是我们的孩子,是连着我们血脉连着我们骨血的孩子,所以我才对她如斯喜爱。难道换作是任何一个小姑娘,只要是我的骨rou,我都会对她看的这般珍视,这般重要吗?”
你未免也太轻视我的真心了。
瑜珠彻底失了声。
与他对视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故意找着茬想要缓和气氛道:“你胡说什么呢?你除了同我的孩子,还想有同谁的骨rou?若是真有了,我才不会叫绵绵再认你这个爹爹……”
“不会有。”周渡闻言,又再次着急地将她抱紧,“我永远只有你一个人,绵绵是我们的骨rou,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骨rou,我们永远都只有彼此,永远都不会变。”
“是啊,永远都只有彼此,永远都不会变,那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呢?”瑜珠靠在他的肩上,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脑勺,五指慢慢地往上爬,熟练地摸到他的发冠,单手拨弄两下,便轻而易举地将它摘了下来。
毕竟这东西,早上也是她替他梳上去的。
她双手都改成揽着周渡的脖子,踮脚少有地主动往他唇边凑了凑,将自己送了上去。
“周渡,不只绵绵,我还想要好多好多孩子,好多好多家人,你给我,好不好?”
周渡抱紧她的双手改成掐紧她的腰身,眼睛红到几欲滴血,明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却还是可耻地给了回应。
对于她的撩拨,他从来没有丝毫的招架还手之力。
屋内翻云覆雨,热气升腾,转眼又是好几个时辰。
这场小争吵就这样慢慢地揭过去,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这回事,周渡依旧表现得是个二十四孝好丈夫,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对绵绵也依旧是个好父亲,宠爱有加,十足疼爱,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瑜珠想,他定也愿意爬上天去给她摘来。
本该是十分和谐又幸福的一家口,瑜珠却觉得,到底还是不对劲。
那日之后,她不知为何,对周渡心生了许多愧疚。
看他对绵绵好时,她愧疚,看他对自己好时,她也愧疚,看他为了一家人去西北之事,拼力与母亲抗衡之时,她同样愧疚。
瑜珠后知后觉,明白这一切应当都源于这些年她与周渡所付出的不对等。
周渡爱她,远比她以为的,远比她待周渡的,都要多得多。
从前一直觉得周家待自己不好,周渡也待自己不好,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应当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她想,周渡其实早就把该还的都还了。
早在他为了她的事,愿意放弃留在上京的机会时,早在他为了她的事,愿意离开自己祖母的丧席,不顾一切赶来救她时,他就把所有欠她的,都还清了。
后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越来越多的付出,每当她指缝间流露出一点对他的回报,对他爱意的施舍的时候,他便会欣喜若狂,抱之以千倍百倍的关心与爱护。
他的爱,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浓烈。
一家人准备好前去西北的最后一夜,瑜珠将绵绵抱去了nai妈房中睡。
周渡有些疑问,之前说好了,出发前一家口再一同在家中睡一觉的。
“我想同你说些事情。”瑜珠看他一眼,牵着他的手往床边走。
周渡正襟危坐,以为是什么很要紧的事,不然她也不会特地将女儿抱走。
可他哪里知道,瑜珠特地叫人把女儿抱走,只是怕他一会儿发起疯来,女儿会被他吵醒,哭闹不休罢了。
“我这几日想了许多,周渡,在你问我之前,我的确想的是,如若没有绵绵,那这趟西北,我估计不会陪你同去。”
她坦诚地看着他,与他道出自己当初真实所想。
“因为铺子是我最后的底气,是我能在京中独当一面,挺直腰杆做人的唯一本领,我不想一辈子靠着你而活,更不想等到时候,你若真的变了心,我自己连个像样的退路都没有。”
周渡薄唇轻启,好似要说什么话,但瑜珠很快用食指堵住他的唇心,叫他保持缄默。
“我知道,也许是我低估了你,但我毕竟是个女人,你得体谅我。”她接着道,“绵绵是我们如今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在我心里,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她说完这话,又悄悄地打量了眼周渡的神情,见他还算正常,便又道:“但周渡,我同你保证,除了绵绵,你在我心中,便是再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