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不吐不快地继续道:
“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这么能忍?”
“……”
郁墨淮似笑非笑地扯起唇。
他坐在背光处,身上的檀木香糅合了正午的阳光,勾勒出清隽倨傲的轮廓。
少顷,仍不太甘心似的,舌尖轻轻抵了下内侧唇角。
“醒利索了?”
这句话语气极淡。
温雪瑰眨了眨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炫目的日光自落地窗外流泻而入,她倒是还没预料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慢悠悠点了点头:“嗯。那又——”
话还没说完。
男人俊美的五官忽而欺近,又密又长的睫毛挡住光线,眼睫间那颗小痣像摄人心神的微型旋涡。
他略带粗鲁地吻下来,撬开她齿关,舌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温雪瑰睁大了双眼。
这个动作太过于猝不及防。连用于惊呼的短促气息,也被他摄取殆尽。
随即,失重感强压下来,迫使她朝后仰倒。
沉积多日的渴望被倏地唤醒,似火花溅落,一触即燃。
可温雪瑰却有些慌乱。
“窗帘,窗帘还没拉起来——”
她不复之前的游刃有余,在细碎却强势的吻势下拼命躲闪,勉强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可耳畔却响起轻笑。浸了温沉暖意,缱绻厮磨,极为撩人。
“这里是独栋,不会有人看到。”
这话丝毫没安慰到她。
明亮的日光自窗外涌入,没了夜色的遮掩,他们在做的一切都愈发清晰可见。
温雪瑰害羞地将头埋进他肩窝,用尽浑身的力气缩起来,像一只小小的鸵鸟。
“……太阳。太阳会看到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郁墨淮默然片刻,吻了吻她的发旋,起身将窗帘拉好,又顺路将床头柜内的东西拿出来。
温雪瑰红着耳根坐在一旁等候,小声道:“你准备的还挺充分。”
郁墨淮动作一顿,将包装袋咬在口中,空出一只手。
而后,似惩罚一般,狠狠揉了揉她的耳垂。
“你知道这是哪儿?”
他翻身而上,温沉的檀木香铺天盖地。
洁净清冽,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几欲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温雪瑰阖上双眸,隐约听见他低哑的话音。
“玫玫。”
“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
温岩挂了视频,慈爱的神色也渐渐淡去。
再看向面前的来人时,已是满身的威仪。
“就是为了这事儿,你才大老远跑来公司一趟?”
温成坐在沙发的侧座,脊背挺直,双膝合拢,手部拘谨地摆放在膝盖上。
他一脸恳切,沉声道:“这关系到雪瑰的婚约,是咱家的大事。”
“时璟说的没错,郁家家主深不可测,跟咱们雪瑰不是一路人。”
“哥,爸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
温岩揉了揉眉心。
他自然不会看不出,自己这个弟弟到底藏的是什么花花肠子。
可是,自从时璟将那些资料拿出来,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别人都图郁家的荣华富贵、高不可攀。
可他只希望,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能幸福美满。
温岩沉默片刻,淡声道:“这事儿不由我来决定,全看玫玫的意思。”
“她要是不愿意,我尊重她的意见。”
温成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眼角眉梢都飞上喜庆的神色。
他竭力忍住上扬的唇角,低声道:“雪瑰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看小姑娘那天哭得多伤心。”
温岩叹了口气,想起昨天女儿红红的烟圈,眉峰心疼地皱成个川字。
继而,又想起他们两家安排第一次见面时,女儿一见郁墨淮,就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
虽然没给温成一个确定的答复,但对于他那没说出口的意图,却给予了几分含糊不清的默认。
几日后,城郊一处酒宴上。
温成穿着一身用力过猛的宴会服,挺直了脊背,站在角落处。
这场宴会的主办方,是一个在圈内位居中层的家庭。
虽然整场宴会的规格称不上低,且场地大张旗鼓,甚是奢华。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赴宴的客人处于圈子里的边缘位置,对于那几个真正的豪门,也只能望洋兴叹。
宴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众人亲昵地寒暄着,不管实际关系如何,至少表面功夫都做得极为到位。
唯有温成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角落里,殷勤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