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才第二天,姚棠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身为一个工作狂,什么都不做的空虚感简直比手臂的痛楚还让她难受。偏偏连陆奕也让她好好休息,不肯告诉她案件进展。姚棠拿着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的切换频道,时间才刚过九点。早上七点姚棠还在睡梦中,替她开刀的骨科主任和苏医师便出现前来巡房,她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一群医生,很想掐着他们问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缺德的事。例行性的问题问完,确认姚棠的状况一切无虞后,医生们便离开了,留下想睡觉但再也睡不着的姚棠坐在床上生闷气。连护理师来给姚棠送药时,看见姚棠的脸色都忍不住关心一下,「还好吗?是不是没睡好?」──你还真的说对了。姚棠神情懨懨,看着护理师一脸厌世的微笑。她是真没睡好,整宿整宿的作恶梦,梦见案件。顾仲衡说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太专注于案情了,他说这样不好,「你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陆奕。」她谢谢顾仲衡,这一点都没有安慰到她。现在身处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身边又没有可依靠的人,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有萧澄在身边时会让她安心许多,大概是因为熟悉的缘故。想到萧澄,她还是有些不清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萧澄,要是说她不在乎他了那肯定是骗人,但面对他,她还是有些生气,气他当年的不告而别,所以始终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想就这样原谅他,但又怕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活当中。简直像是纠结到天荒地老的毛线团。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昨晚姚棠还未从萧澄身上得到关于他回国原因的结论,萧澄便接到一通电话,像是有急事,对她说了「我明天再过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现在病房里头只有姚棠一人,她无聊得发慌。姚棠把电视频道转了一轮,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她丢下遥控器,看了看外头明亮灿烂的日光,拉了拉坐得僵直的背,将脚放下床,用左手扶着病床扶手缓缓站立,她站了一下确定不会头晕以后便走到病房门口,开门向外偷偷探视──说明天再来的,早就到他口中的「明天」了,人呢?她头才刚探出房门,后头突然有人叫她,「姚棠?」突然听见声音,姚棠像是做了贼被抓包,连忙缩回脖子,头却结实的撞上门框,正好是和嫌犯打斗时撞到脑子的那块,她痛得齜牙,眼里泛着浅浅的泪光瞪向来人。萧澄一脸不知所措,他远远走来便看见姚棠在病房内向外探头探脑的不知在看什么,叫人时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痛吗?」「废话!很痛,都是你害的。」姚棠一脸委屈的瞪着萧澄──其实也没有那么痛,但面对萧澄她总是习惯性地使小性子。姚棠下意识的就想去摸后脑撞到的区域,萧澄一把拉住她的手,「别碰。」他把手中的东西放进病房,走到柜檯前和护理师交流了几句,不久后便一边戴上医疗用手套,一边走回姚棠面前。他伸手轻轻摸着姚棠后脑,「撞到的是这边吗?没有撞破皮应该还好……」两人站得很近,姚棠几乎整个人都在萧澄的臂弯之内,鼻尖嗅得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姚棠一瞬间的走神,听见萧澄的问题也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萧澄。萧澄见姚棠没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自己,他微微挑眉,「姚棠,回神。」一边说着,手上稍微用力,按了按姚棠的后脑,刺痛感穿透神经,姚棠连忙护住自己的后脑,忿忿的瞪着眼前的人,这人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糯声糯气,「你按那么用力干嘛?你跟我有仇吗?」见姚棠一双shi漉漉的杏眼瞪着自己,萧澄原先生人勿近的表情软化了些,「伤口没事,冰敷消肿就好了。你先进去吃早餐,在柜子上的保冰袋里,我去跟人拿冰块。」说完他便再次走向柜台。
而姚棠走进房间,看着萧澄的保冷袋,想打开看看里头的东西,但光用左手她连拉鍊都拉不开,只能有些无奈的瞪着装了自己早餐的袋子。只有一隻手能用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姚棠有些厌世的想着。所以当萧澄带着冰袋走进病房时,便看见姚棠站在柜子前瞪着保冷袋,像是要用眼神在袋子上鑽洞一样,萧澄失笑,喊姚棠,「先来冰敷。」萧澄让姚棠坐在床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他把冰袋轻轻敷在姚棠后脑的肿包上头,姚棠坐在病床上微低着头,只能用眼角馀光瞄着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病房里头有些过于安静,安静到让她有些坐不住。「萧澄,你都不用工作吗?」姚棠随口问。萧澄眼神依旧专注的看着冰袋,「等等要去做临床案例的讨论。」姚棠闻言下意识的侧头看了萧澄一眼,萧澄让她把脸转回去,她「喔」了一声乖乖照做。看着自己的手,姚棠又问:「会去很久吗?」「午餐的时候会休息,你想吃什么?我带回来给你。」「辣炒年糕!」「不行。」萧澄想也不想便果断拒绝,「油腻难消化的东西对你伤口痊癒不好。」「那就……炸鸡、披萨、海鲜燉饭──」感受到来自身侧的瞪视,姚棠很怂的闭嘴,笑说:「开玩笑、开玩笑的,那就随便买个麵或饭吧,要是有辣椒记得帮我加辣。」──辣的对你伤口痊癒也不好。萧澄有些无奈,但还是没有拒绝姚棠,她从以前吃东西便无辣不欢,吃什么都要加点辣,像是味觉失调一样。「萧澄。」「嗯。」中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姚棠才又开口:「你不回美国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