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气最热的那几天,时聆被商宇载着跑了很多地方,坐摩托对他来说不算新鲜事了,但坐上商行箴的后座,时聆依然想摸出手机对着后视镜拍个照。但商行箴呵斥他:“抱紧,别把你摔下去划拉一口子。”时聆知道商行箴不会的,因为商行箴珍惜他。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收起了手机,双臂环过商行箴的腰身,蹭皱了对方的衬衫两侧。周十五载着行李上路了,商行箴拧紧油门,摩托极有气势地长啸一声,以标准地直线冲出了车道。之前时聆保证过的没有忘,他依言将商行箴抱得更紧,不知不觉,他从人生的一个阶段迈向另一个阶段,可有商行箴挡在他身前,他好像不必急着成长,再当久一点的小孩儿也没关系。饶是夏季漫长,在时聆日渐习惯大学的生活中也悄然走到了尾声,天转凉,时聆正好把时云汀给他织的那件浅蓝色毛衣套上,不用再遮遮掩掩藏在外套下,见了商行箴就跟他说“我妈去年给我织的”。一星期只能周末才能见面实在熬人,商行箴外出办事经过音乐学院在外面停车,还得专门掏出手机看看时聆的课表,满课的话他就不逗留了。工作日里能碰上双方都有空的几率很低,不过中午在手机上能你来我往闲聊上几句,有时打字有时电话。这天中午通话的时候商行箴刚在外面吃完饭坐进车里,拉上车门发出的闷响一同砸进时聆的耳朵,他随口问:“你不在办公室?”商行箴今儿自己开车,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急着点火:“刚约了个合作商谈事儿,谈完了,下午往工地跑一趟,国庆那会工程队休了两三天,我得瞧瞧他们休没休出惰性。”时聆问:“瞧多久啊?”商行箴道:“俩钟头多吧。”时聆是在寝室阳台上聊的电话,他抬手抓了把深秋的阳光,说:“这么久,你可真会磨人。”商行箴笑了笑:“我会不会磨人,你不是最清楚?”时聆胸膛挨到护栏上,很轻地蹭了下,怎么都不及商行箴捻他的力度。今天下午四点连着晚上都没课,时聆说:“叔叔,我想喝咖啡。”康宝蓝都喝不惯的人想喝咖啡,商行箴能听出来时聆的潜台词,他摸过一旁的平板点开,屏保上就是时聆的课表,跟他手机上的屏保是一致的。其实他早就记熟了,这一眼就是为了确认,商行箴问:“你学校对面那家咖啡店怎么样?”时聆说:“应该不错,我有个舍友周末就在那里打工,他说咖啡豆都是纯正的。”商行箴灭了平板:“下午四点,我找个临窗的位置等你下课。”老早之前承诺过的话,开学后这是头一回兑现,时聆高兴道:“好。”商行箴问:“那还喝咖啡么?”讨到甜头谁还肯受罪,时聆说:“不喝。”对于商行箴而言那不是受罪,他说:“那我喝吧,提前给你点好甜牛nai和小蛋糕。”时聆说:“你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商行箴清楚时聆的学校不准许夜不归宿,逮着了要处分,他也就借着口头逗弄,真切地传达惦念,哪怕三天前才在家里亲热过:“白天那么忙,晚上哪能睡不着,就想吊着Jing神,你在的时候好一直看着你。”聊完回屋里,寝室那几个又围着他起哄:“到底是不是对象啊?”时聆将手机搁桌上,收拾下午上课要带的课本:“是啊。”老大问:“我收衣服的时候可听见你喊对面‘叔叔’了。”时聆也不解释,半真半假道:“那你们还问。”寝室里有人是社团传媒部的,时聆收拾好东西就趴人家椅背上:“上次托你弄的传单做好了嘛?”那人技术娴熟得很,昨晚就弄好了,被提醒才摸出来u盘搁时聆手里:“给,存里头了,自己打印去。”时聆道了声谢,答应晚上给他带夜宵。年纪最小的舍友最人Jing,马上问:“晚上要出去?”老大接着道:“今晚学院查寝,十点半前回不来你及早吱一声啊,咱们得想办法兜着。”时聆也保不准今晚几点能回:“话都到这份上了,那我得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上夜宵。”下午那两节弦乐艺术史说难熬不难熬,就是时聆pi股底下压着只黑色的大蝴蝶结,怎么坐都感觉有东西磨着皮rou,偏偏商行箴就爱看他穿这一条。他自己也最喜欢,因为最容易脱。两人见面不是指定急吼吼滚床单去,时聆只是享受被商行箴毫无阻隔地拥抱,带点儿狂妄劲的,双唇将他嘬红,新冒出来的胡茬扎得他刺痒,指掌在他身上掐出一道道指印,心跳一声声敲在他的前胸后背。时聆掌控着商行箴的欲望,也被商行箴掌控着躯体,谁也别想离开谁。下课铃一响,时聆收起课本,离四点还差五分钟,他先去学校印刷店把传单打印出来,对折了放进包里。音乐学院面积大,下课赶一趟印刷店再到校门口,其实不止耗费五分钟。他们约的四点,但时聆总有种直觉,商行箴不会刚刚好四点才坐在那里,可能三点四十五,也可能三点半。超过四点不见人也不会走,商行箴会等他到四点半、五点,或者落日沉沉,直到他出现。有商行箴纵容着,时聆还是会娇气、任性,但不会不讲理,所以他没让商行箴等太久,四点刚过十分他就推开了咖啡店的门。这个点的阳光总是最迷人,斜斜一片铺在咖啡店的木质地板上,踩上去比热夏或冷冬都更有质感。商行箴面前的咖啡已经不冒热气了,他搁下平板,端起杯子把最后一口喝完,恰好等到时聆走到他跟前。但时聆那杯牛nai还热气袅袅,看得出来是刚端上来的样子,他在商行箴对面落座,脚尖不安分,像以往在家同台吃饭似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