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就好。」知臣的口吻淡然。「前辈果然会想念向──」手机铃声打断了庭萱,知臣火速接起手机,如释重负般一个欠身后就往外走,无言地听着电话内容。「向亮学长,你也帮忙说服学姊吗。」小目不无可惜地看着知臣远去的纯白背影。「没在一起感情还能这么好。是因为远距离所以分手?这么温柔的人,学长你捨得~」「温柔?知臣?」那只是表面上。「学长开口,知臣前辈一定会愿意回来的!」庭萱也加入小目的战线。「那是你们不认识知臣。」向亮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地冷冷回应。「他很固执的。」这样的固执──甚至可以说是偏执,是只有向亮跟晓阳知道的知臣。犹如月球背面。「但学长,你也希望学姊回来吧?」「并不会。」向亮毫不犹豫地说出违心之论。「我去洗手间。」「我知道你在里面说我坏话。」知臣站在餐厅外头,背靠墙壁,握着手机,浅笑着看向亮走近。「我有说错?偏执臣。」知臣勾着嘴角,不置可否。「多此一举。」知臣把手机萤幕朝向亮晃了晃,上头显示来电者是周向亮。向亮耸耸肩,掏出自己手机将电话掛断。「跪下磕头感谢大爷我出手相救。」再待下去知臣大概会被生吞活剥。「哈哈,没想到是鸿门宴。东西很好吃就是了,刚刚那道炒水莲……」「老闆连小将都搬来了。小将大概没料到老闆是想说服你进公司,以为是单纯的回台湾,所以游说方向错误。」「嘛,差不多的意思。」知臣收起手机,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蓝天。「向……回台湾前,梦到将酱当时用台语跟我说,『你不会说台语,你不是台湾人』。我还因此被吓醒。」「有这件事?」于是向亮也背靠着墙壁,跟知臣并肩。看来知臣不打算谈打架的事情。更Jing准地说,是向亮狠狠的揍了当时想拥抱他的知臣,这件事情。当时知臣捧着脸颊跌坐在地的模样歷歷在目。向亮想伸手补救,然而倒下的却是过度震惊到眼前发黑的自己,晓阳大声嚷嚷着──之后在医院醒来,向亮第一次看到晓阳掉泪;脸上贴着纱布的知臣不住柔声安慰惊吓不已的晓阳,并避开向亮的视线……「真实事件啦。毕业典礼,下午拨穗完聊天的时候。」无论知臣怎么想,向亮确定了,现下知臣依旧不想讨论这件事。跟当年一样。向亮也就顺着他。「你也知道小将是天真的考古学家,有口无心。」小将从以前开始就十分脱线。「我平常在台南工作,也被笑台语有台北腔。」「会不会讲天差地远。我没有生气……小将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不会是因为这种烂理由离开台湾吧?」太蠢了。「你跟羊羊说了一样的话。」知臣噗嗤笑了出来,眼神却深沉胜海。「向。」「安爪?」向亮故意用台语回答。「你也希望我回台湾?」「重要吗?我的想法。」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重要吗。」知臣重复向亮的话。「嗯。这重要吗。」「我的话,随你。你爽就好。」向亮看了看时间,把身体推离墙壁准备走回室内。「进去吹冷气吧,等下该回去了。」「向。」
知臣用声音拉住了向亮。用他原本的嗓音,视线依旧定在远方。「我爱你。」「……我知道。」向亮大步流星往内走去。「一直都知道。」知臣没有立刻跟上。向亮身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想必这次真的是知臣日本公司来电。向亮没有怀疑过知臣的心意。因此,对向亮来说,知臣不回台湾的理由并不重要──他要问的,只有知臣为什么要在毕业当晚不告而别。『陶先生,您有在听吗?』『……没有,但工藤先生,请不要担心。』注意到轻灵的脚步声,知臣侧过视线。『我有访客,先这样,失礼了。』不顾小主管工藤的反对,知臣直接掛断电话。他很确定来者听得懂日文。「打扰你了?」庭萱站在刚才向亮所在位子。「……向是个不错的男人吧。」知臣微笑着,用女音开口。他不是第一次被对向亮有兴趣的女孩找碴。「知臣前辈在的时候,是。平时只是个深藏不漏的冰山兼虐待狂。」然而眼前的学妹又有些不同。「我似乎见过你。」庭萱报出她的学号,知臣恍然大悟。「羊羊的直属学妹,但不熟?」庭萱点点头。她跟晓阳只见过一次面,当时知臣也在场。「我跟向亮学长共事了两年。」庭萱切回正题。「没有心动?」庭萱眼神飘了一下,知臣失笑。诚实的孩子。「找我有事?」庭萱点了点左颧骨的位子。「当年挨揍,据说有留疤。」「你知道的真不少。」当年,眼见晓阳跟向亮大方地拥抱彼此,藉着酒意知臣也鼓起勇气想靠近向亮,却突如其来的被揍了一拳。除了留下道浅浅的疤痕外,也彻底打碎了他告白的衝动。向亮倒下前知臣清楚对上他眼底的惊慌。因此知臣不怪向亮。是自己的错。他不应该有任何非分之想。那可是周向亮,聪明绝顶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事实也证明,向亮一直清楚,但丝毫不为所动。「我是个腐女,知臣前辈。」知臣耸耸肩。大学时他跟向亮常被两种类型的人纠缠:想告白的,跟意y他们互动的。「你们不是还有个脸书社团?」好像叫「万年支持臣亮配」之类的,是个让知臣难以啟齿的名字。「我是管理员。顺带一提,成立者是晓阳学姊。」顏晓阳你这内贼!「前辈喜欢红茶拿铁吗?」面对突然跳跃的话题知臣挑眉,点头承认。这并不是秘密。「老闆为了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