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如果马上跟对方说,其实今天是我生日,你愧对于我。真怕楚瀛又会因为他撒谎,再收拾他一顿。怎么说,真就是收拾,还打他那里……呜呜呜,不好,跟男人睡觉真的不好。打不过,任人摆布。尤其这种既没有妈,又没有女朋友,缺乏管教的男人,凶巴巴的没有服务意识……——他说他单身很多年的那刻起,我就早该知道。丁厌唉声叹气,自控力强可不完全是好事,一失控起来可谓是破坏力惊人。想到这点,他失去胃口,丢开了勺子。楚瀛:“味道不好?”“我觉得你不好。”丁厌说。“愿闻其详。”“你只是会亲,根本就不懂怎么让别人快乐……”丁厌真的很难过,他总是能把女朋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可是怎么换他自己到这个位置上,只能遇见这种不体贴男的,好倒霉呜呜。“对不起,因为你哭起来很可爱,所以想多听你哭一哭。”“你是变态吗?”丁厌吓得声音变调了。怎么有人能光明正大地说这种话!“也还好。”楚瀛问,“要不再试试?”“试什么……”“你不是嫌我不够温柔吗?”“不试了……我要睡觉了,”丁厌把碗一推,“你赶紧走吧。”楚瀛笑了笑,拿出一只小盒子,郑重地交到他手心里,“生日快乐。”他瞪大眼睛,“你!你不是不知道吗?”楚瀛:“我怎么会不知道?”丁厌气坏了,作势要把那只小盒子砸对方脸上,却被人按下了手腕——“别急着扔,先看看是什么。”丁厌犹疑不定,然后斜睖着他,边打开了盒盖。那是一把车钥匙。“我靠……”丁厌摸着那个车标,颤声道,“这、这……”“上次答应过你的,原本想周六一早带你去车库再给你惊喜,但你可能更想睡懒觉吧。”楚瀛又拿出了温驯与体贴入微之貌,“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去办公证和转移登记。”“不、不用了。”丁厌惶恐道,“你愿意把车借我开我很开心,但赠予就不必了,我不要……”“要的。”楚瀛说,“看得出你对我不是很满意,就当是补偿你今晚的不愉快经历。”“熟能生巧嘛……你不经常、那肯定就……”丁厌把钥匙放回盒子里,不想再碰它,“其实也没有很不愉快……说不定是我不习惯而已。你、你……你讨厌!为什么要送我,我受不了了。”他脑子里乱糟糟,站起身要回卧室,不想楚瀛追来牵他的手,而他竟没能迅速挣脱开。感觉就好像,没有皮肤了,只剩滚烫的骨头裸露在对方面前,想法和心肠曝露无遗,逃无可逃、无处藏匿。也不知是羞还是耻占了上风,蒙蔽他的神魂理智,他一头钻到了楚瀛的怀里,想要躲进另一个人的身体,希望自己就此消失。可是自我如何会消失。他搂着紧密相贴的人,别扭道:“你下次不许欺负我了……”“不能欺骗我,不能捉弄我。”丁厌恶狠狠道,“否则我就杀了你!”“好可怕,我再也不敢了。”楚瀛眼里含笑,慎重地问,“能亲你么?”“只能亲一下……” 连衣裙39丁厌今年的生日, 终究是与人在床上鬼混过去了。他也分不清楚瀛算天赋异禀还是触类旁通,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确实有幸获得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体验。但他的体力是真支撑不了他纵欲无度,后来看他实在想睡, 楚瀛吻了吻他的额头,把卧室留给他休息, 阖上门走了。下午四点, 丁厌饿醒了。楚瀛临走前帮他将手机调成静音, 因此他才能睡一个囫囵整觉,醒时手机的未接来电和消息通知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有亲朋好友的, 也有好些陌生号码,或许是跑腿外卖一类的。每年他生日哥哥姐姐都会快递礼物给他。他强撑着眼皮, 先看微信, 挨着回语音给爸妈和家里人, 先感谢他们的祝福, 并解释自己昨天玩的太晚睡过头了,再收款。大伯给了6666,爸妈给了9999,姨妈给的1314,堂姐和表哥分别给了5200,姐夫还单独给了3000;要是换以前他得开心死, 过个生日纯收入三万多,但如今看来好像也就一条裙子的价钱。人的胃口真是会被喂大的……他再也不是曾经知足常乐的他了, 楚瀛真该为此谢罪。“喵嗷——”罐头刨开门跳上床, 迈着猫步走到他身上, 趴在他的胸口呼噜呼噜。“宝贝……乖宝……”丁厌放了手机, 拖着它的前肢将它圈在脸侧, 蹭蹭亲亲, “你是不是饿了?”“喵……”喂猫要紧。他光脚下床走去客厅,罐头“喵喵”叫着跟在后面。一出去他吓了一跳,客厅里摆了两束花和好几只礼物盒子,想来是他睡觉期间楚瀛替他收的。“楚瀛?你在吗?”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没人。不在算了。丁厌找到昨天同事学长送的礼物和今天收的放到一堆,可惜丽娜送他的那束芍药花牺牲了,那束花才最美丽,淡粉色的花瓣厚密而舒张,却在两具身体的碾压下弯折熟烂。
他给生日礼物拍了张集体合照,然后坐过去一一拆开。姐姐丁茵送的投影仪,哥哥韩云送的无人机,姨妈还给他订了六寸的双层小蛋糕,但样式是奥特曼……他汗颜地为它单独拍照,打算一会儿发到朋友圈。佳媚他们送他的是一台手持摄像机,小巧便携,还有根配套的加长杆。盒子里放了封信,写的超好,大意是说:生活是美好的,如若他愿意,可以随手记录每一个美妙瞬间。丁厌躺在地毯和地板的分界线上,将香喷喷的信纸贴在胸前,暖洋洋的热意充溢心间。他拿着手机,想问问楚瀛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