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遥遥对看了一眼,各自走向家人和救护车。席玉城接过睡晕过去的席乐生,所有人一时没有说话。他拍拍席斯言的肩膀:“回家吧。”井渺有些内疚地低头:“对不起,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席玉城有些哽咽,终究没说什么:“没事了。”他和席斯言牵着手往前走,井渺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最终也只有几滴眼泪。“哥哥。”井渺看向他,眨眼间抽噎了一下,“席斯言。”席斯言侧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各种冲击让井渺头昏眼花。好像只有在他的alpha身边,他才可以脆弱。“我好累。”娇小的oga被抱起来,席斯言的声音很沉很有力:“我们回家了。”踏着熹微,一起回家。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关掉房间的门,楼下的兵荒马乱就听不见了,井渺知道家里有很多人,市政厅、警察局、军部席玉城和苏皖要处理很多事,他们也不能完全躲起来。但井渺自私地想要这一会。他拽着席斯言的衣袖,声音喑哑:“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让让爸爸妈妈给我两个小时,可以吗?”他的alpha放开他的手,起身打开卧房的窗帘,正面落地玻璃对着日出的方向。席斯言在他身边坐下来,还是抱孩子的姿势,靠着床头,看外面的天光。“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逃避。”席斯言摸摸他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这是井渺的特权,任何岁数的井渺,都有这个特权。”井渺笑了笑,依偎着他看远处:“我不想睡觉。”“我知道。”“哥哥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记得了。”席斯言拍着他的背脊,声音很温柔,“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也许你掉几根头发我都知道,反正,就是知道了。我想,你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就代表想要忘掉,我觉得很好。”井渺靠着他,认真道歉:“对不起,我说谎了,我和灵犀姐说话的时候好像表现的很勇敢。其实我很懦弱。”他牵过席斯言的手:“我想起来的那一夜,总在做梦,把过往所有都梦了一遍,还是觉得很悲伤。我知道我很幸福,我并不是被遗弃的人,我有很爱我的父母,nainai的后半辈子也是为我活着,我遇上了老师,有了朋友,我还拥有了你。”他有些惭愧,“我我不该这么胆小,把所有的都给你承担,对不起。”“没关系。”席斯言和他亲吻,想把这具身体融进身体里,“我喜欢照顾你,我喜欢你一直都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们呼吸纠缠,情动却摒除了欲望,井渺伸手抱着他:“这是我和席乐生的约定。他他总怕我不高兴,你去银树镇的时候,我很想你我太想你了,他就会害怕,想让我忘掉。我和他说,这不是不好的情绪,我想你,我自己是开心的,就好像你还陪着我。思念不是负面的,是美好的,就像在等他重新回来的时候,我也在思念他。”“他是个好孩子。所以你们约定,如果当你感到害怕和不安,痛苦和悲伤,他就让你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席斯言问。“嗯。”井渺低着头,“所以我不想睡,就算、就算我否认,可我”“我知道。”席斯言亲吻他的额头,“等你睡醒,可能就忘记了。对不起,渺渺,我一直都想和你好好道歉,很多。”你受的伤,遭的苦,还有那个清洗标记的手术申请单。“哥哥。”他别扭地叫唤,把自己逗笑了,“你真的受得了我吗?”“受得了,你可爱。”席斯言捏他嘴巴,眼神纵容由温柔,“人本身就很悖论。当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是个小孩,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希望你一直做小孩。”井渺被他逗笑:“这叫悖论吗?这叫双标。”“嗯,或许也可以叫贪心。”席斯言佯装叹气,“我怎么这么爱你啊?井渺。”井渺推他:“别说”他坐起来,眼里还有彻夜未眠的疲惫,但是Jing神却很好:“你提交了来aa大学做讲师的申请,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一起上学?席斯言你守我守的真紧啊。”“嗯,嫌我黏你?那怎么办,我离不开你,你最好和以前一样,整天只知道跟着我,要我抱要我哄。”他笑着,“怎么办?有点直a癌了,你就做我养在怀里的花该多好。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宝贝太好了,应该做星星做月亮做太阳。”井渺红着脸笑,他的青涩回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别对我说这种话。”“啧,怎么小朋友的时候可以听,现在就听不了了?”alpha坏心地捏着他的下巴,“以前还说要标记我呢。”“那怎么是小朋友了?小狼才是小朋友。”井渺不理他,埋在他怀里,“灵犀姐到底怎么回事?”席斯言捡着重点和他说了大概,也很沉重:“你想做什么?”井渺叹气:“我、我想好好安葬他们。如果可以的话,体外胚胎技术,能交给天府泽继续研究吗?”他们的悲剧就像是一面镜子,照着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有人幸运,就有人在遭遇灾难和痛苦。井渺想起很多年前在进入中心城区前,遇上的那个女人。因为基因进化为高级,她背井离乡,与爱人朋友咫尺天涯。她和她的丈夫一定很相爱,所以才会在解除婚姻的时候,痛哭不已。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有没有在等待对方?十二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曙光来了,过去的路却不知道还在不在原地。“可以。”席斯言应答,“这样造福人类的研究,没理由不继续下去,她对社会很失望,以前大概不想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出去。”如果更早地交给医学研究院,也许席斯言沉默下来,片刻后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