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他发现自己的父母隻吃了一小半牛rou,其中的香芹鲜汤都没喝一口,换成白芦笋后倒是光了盘子。
他在观察陆父和江怀菱,没想到陆成川在看着自己。
陆成川问:“不和胃口?”
“好吃的。”江行雪道。
应答完,他催眠自己继续吃了几口,面上还装得津津有味,觉得自己再这样多吃几顿,可以去拍戏了。
江怀菱开口:“昨晚那护士全把事情说清楚了,在她把行雪送去保温房的路上,自己去了趟洗手间,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正在哭的弃婴,潦草检查了下,她感觉弃婴的呼吸不太顺畅,于是留下来哄了一会。出来以后,被她搁在水池边的小孩不见了。”
“她害怕被处分,拿心臟有问题的弃婴偷偷顶替我的小孩,就是那么简单的事。”她面无表情道,“真够丧心病狂的。”
陆父也感到愤怒:“要是她能及时和我们说,情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行雪想劝几句,可不知道怎么说,隻好无助地坐在那里。然后管家上来讲了几句,把气氛调和了下,江怀菱搁了筷子,扶着额头安静了一会。
她疲惫道:“如果当时我没大出血,只要有力气能睁开眼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也会不一样。”
陆成川插嘴:“那说起来该怪我,我赖在手术室前面不走,要是跟着护士去保温室,行雪不可能被拐走。”
“小少爷能回来就好,大家开心点。”管家说。
江怀菱道:“我已经把晚上的应酬都推了,这几天我全部回来吃。”
接下来几天直到周五,江怀菱说到做到,都回到家里来和江行雪一起吃。江行雪感觉到了这份心意,然而问题在于,陆家的菜实在不合自己的口味。
太清淡了,他之前的三菜一汤里必须有两道rou,现在八道菜几乎全是绿色。每天吃晚饭的那一个小时,可谓最煎熬的时光。
吃得少了,怕他们担心,吃得多了,怕自己肚子抗议。
离自己的结合期还有几天,江行雪一到那段日子,就会胃口特别好,想吃甜的,也想吃各种各样的荤菜,最好躺在沙发上边吃炸鸡边看电视。
然而现在只能在学校里使劲填肚子,零食塞满一书包,到了下课甚至泡过一桶红烧牛rou面,看得萧俞目瞪口呆。
萧俞问:“剧本不对吧,小公子终于回到富得流油的自己家,没第二天开辆新跑车来学校也就算了,你怎么惨得和闹饥荒一样?”
江行雪小声道:“惨是不惨,但如果在那里过一整个周末,我可能会被满桌素菜折腾成信息素失调。”
“周末到我家来,我请你出去玩。”萧俞邀请他。
江行雪撑着Jing神问:“可以拿你当掩护,跑去杜羡家里吗?”
萧俞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矜持点?看看你自己这热切的眼神,异地恋而已,搞得和丧偶好多年似的。”
被萧俞一顿批评,江行雪缩在墙角,整个人非常忧郁。
“我都不怎么和他通话,最多每天晚上睡前发条消息。”江行雪抱怨,说完,无声地嘟囔了一句,自己也不会提想念。
萧俞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他一眼:“看你的架势,我怕你十五分钟打一通电话。”
江行雪:“……”
“哪有!”江行雪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毫无威慑力。
萧俞问:“为什么不和他多说说话?”
“之前他妈妈和我聊过语音,讲我离开以后,杜羡搬回他自己家了,而且主动承担了一部分他爸爸的工作,每天都会忙到大半夜,第二天在车后座打个盹。”江行雪道。
“哦,你怕最近打扰到他。”萧俞懂了。
江行雪说:“一直都在,我聊完发现有个细节被我忽视了好久,他从松锡离职以后,其实每天从公寓去上班的话,要比在宅邸远得多,要浪费好多时间,为了我上下学方便,才留在那儿住的。”
“然后你不该打个二十小时电话,表达自己的感动?”
江行雪沮丧:“不要害得他更累了,到时候说着说着,他本来觉都不够睡,还要来哄我。”
萧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在陆家岂不是特别想逃?”
“那倒也没有,和他们还不熟而已,要是这样想,那我也太可恶了。”江行雪道。
“真软啊,为了别人舒心甘愿自己默默啃菜叶。”萧俞往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瞧着江行雪。
熬到周五,江行雪再度生无可恋地吃了一盆子蔬菜,回到屋子里正在编辑发给杜羡的消息,屏幕跳出杜羡的来电显示。
杜羡在那边说:“请问我家小可怜在吗?最近隻报平安不撒娇,我怀疑他被掉包了。”
江行雪卷着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把手机贴着自己的耳畔,似乎能借此接近杜羡一点:“可能变成了一隻吃草的羊。”
“咩几声看看真假。”杜羡道。
江行雪没吱声,不肯叫给他听,他也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