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祁岐公主身体颤抖着,眼里的挫败与绝望之色交织。
想当初,她在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放厥词,而今,这却成了狠狠羞辱她的一把利器。
自始至终,苏墨都没有碰她一下。
苏墨道:“本辅眷恋的,是那样的女子。”
如若不是她硬要嫁给他,他理应要娶的女子,在他这辈子最想娶的人。
可到底,这又不是谁一个人的错。
她有错,他亦有错。
祁岐公主又哭又笑,道:“苏墨,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你知道是谁逼我非嫁给你不成吗?”
苏墨道:“自是知道,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恨?充其量不过是颗棋子。”
祁岐公主挑衅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杀了他啊?杀了他你就能把本该属于你的女人抢回来啊!”
“杀了他就能抢回来?”苏墨侧身看她,“原来你觉得只要杀了卫琬,我就能对你另眼相看么?”
这时,苏墨的人匆匆从府外进来,禀道:“首辅大人,南方刚传来战报,赵蔚将军大破祁岐之地。另有蔡铮将军主战合桑,合桑战败,正派使臣投降求和。”
委顿在地的祁岐公主闻言,冷不防抬头,面上闪过惊恐之色。
她原以为,只要朝廷四面楚歌,祁岐就能有翻身的机会。只要等祁岐恢復成以前的样子,那她在京城就不会是这番模样了。她要做高贵的公主,京里的这些世家女谁也不能低看她!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了来传信的人,另外还有一个人跟在后面,那人捧着一隻方方正正的木盒子。
木盒子底部,沁了些乌黑的脏渍。
祁岐公主不知为何,看着那盒子,心里漫上一股极致的恐惧。
那盒子底部沁出来的痕迹,像是血迹……
苏墨招了那人上前来,让其把盒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来给祁岐公主看。
祁岐公主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脸失声尖叫。
苏墨的声音温淡,却Yin冷,道:“来认认,这可是你那皇兄?”
祁岐公主眼眶充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要朝苏墨衝来,“你为什么要杀我王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只是还不等她沾到苏墨的衣角,自有人上前挡住她。
苏墨道:“与虎谋皮,这便是代价。怎么,你在做之前,没考虑过后果吗?”
祁岐公主像个疯妇一样大哭大叫。
早前祁岐公主与三皇子通jian,就是触犯了圣旨赐婚的圣意,莫说皇帝已经驾崩了,就算皇帝现在还在,苏墨也能毫无阻碍地休了她。
再加上她与祁岐暗地通信,撺掇开战,乃是三皇子一党的余孽,苏墨将她交出去依法处置,谁也无异议。
她若是安分守己,可能旁人会感叹红颜可惜,可惜她没有,那旁人只会感叹她罪有应得。
祁岐公主好歹也曾是祁岐第一美艳的公主,过了这几年,她的容色媚骨也依旧美丽,若是就这样上了断头台,未免可惜了。
最后祁岐公主被免了死罪,贬为官娼。
曾经惊艳了大殿的骄傲公主,如今沦为谁都可以玩弄于股掌的玩物。
————————————
从京城赶到边关,即便是日夜不停地赶路,日行八百里,也要几天的时间。
路途中,卫琬丝毫不敢耽搁,第一天里基本没怎么休息,到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上路;后来身体吃不消,便每夜隻休息必要的两个时辰。
她也不知路上跑死了多少匹马,等出关时,正逢落日浑圆,缓缓坠入远方的山坳里。
这浩瀚天地,皆是金光茫茫,放眼望去,江山如画。
卫琬置于风口,骑坐在马背上,衣角在风里猎猎翻飞。
她一声清喝,便纵马往前狂奔了出去。身后锦衣卫紧步跟上,马蹄扬起的黄沙,被风掠过许远,顷刻烟消云散。
殷霆正在营帐内处理军务,身边锦衣卫便急忙进来禀道:“大都督,夫人到了。”
殷霆手上动作一滞,抬起头来,听锦衣卫禀告说,卫琬一入军营就去了静懿和缪谨那处。
殷霆预计明日卫琬应该到了,但不想卫琬竟还比他预计的要早一天。
夫妻有将近大半年没见了,眼下就在一个军营里,卫琬还不能第一时间来见他,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去打扰她。
殷霆神色如常地继续看了半晌手里的军务,可先前他下笔如飞,眼下却久久都没动笔,一卷都没看完。
身旁的锦衣卫道:“反正大都督也无心再批阅,不如先去看看夫人吧。”
殷霆抬头,看了那锦衣卫一眼,不置可否。
锦衣卫神色一凛,垂头认错:“属下多嘴!”
彼时卫琬一进营帐,就看见缪谨的床前守着一个消瘦的身影。许久不见,光看背影,她几乎都已经快要认不出那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