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疾黑眸中浮现出恍然,“原来如此。”随之游:“……”她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别这样,你这样有点跟我的梦重合了,好恐怖,”谢疾的眼睫在她手心搔起些痒,她不自觉蜷了下手掌,却又听谢疾问:“你……很讨厌他吗?”随之游微微咬了下唇,也想了下,正想回答,却又听他道:“算了,不重要。”她便收回了手,正想唤出飞剑时,又停住动作。谢疾看过去,却见她似乎在沉思,嘴角翘了下。他听见她道:“讨厌他还怎么斩情证道,这问题好怪。”谢疾薄唇牵扯了下,唤出剑来,似毫不在意一般淡淡道:“要去训练场了,不然便看不见合欢宗的比试了。”随之游应了声,便也唤出剑来跟上。j他们翻阅了许久的功法心法,笃定合欢宗没有独门的心法,这说明要么心法被逍遥宗夺走了,要么就是他们藏着掖着没有传授给他们。这次大比,合欢宗也算奋力,到底是没有还是没给,看看老弟子们的比试便知。只是……随之游望了下谢疾的背影。j她怎么感觉师傅有些怪。随之游驱驰着剑,跟他并驾而行。谢疾转头,“怎么了?”随之游:“师傅,我觉得你有点怪。”谢疾:“哪里?”随之游:“怪穷的。”谢疾:“……哦。”擂台的上空, 早有些许魔修占好了好位置,躺在宝架之上十分惬意。谢疾与随之游来得不算早,一人乘着一柄剑, 位置也算不错。随之游向来是懒散至极的,只站一会儿便觉疲惫, 整个人蹲在剑上跟个小混混似的。谢疾挑起一条眉头, 虽知她向来如此, 却并不打算听之任之,伸出手便拎着她衣领将她提起来。“哎哎哎!撒手!”随之游被冷不丁拎一下,身子晃悠起来,连忙伸手平衡站起来了。谢疾这才舒缓了眉头,道:“不雅。”“哟,您还讲究不雅呢?”随之游白了他一眼,“打架时我看你也怪狼狈的啊。”谢疾以指尖轻轻拂散一阵吹过来的风尘, 悠然道:“不一样。”随之游听这话就有些想乐了,她跟谢疾起初不对头的原因就是她觉得他太假了。什么目下无尘, 什么清冷淡漠, 什么高岭之花之类的, 这勾八修仙界里谁不是听话的狗, 那还装什么呢。也因此, 她对谢疾对她的教导更烦几分,尤其爱折磨他。虽然到后来, 随之游发现谢疾是单纯的……脑子不好, 他的高冷是因为他脑子是空的,没表情是因为没感觉, 不说话是因为没话说。这人的脑子搞不好是全新的, 意识到这点后, 她一度崩溃,因为一开始她居然连傻子都打不过。往事都随云烟散去,随之游看着谢疾突然顿悟了。为什么师傅飞升也这么穷,说明他在天界过得不好啊,以至于连泉鸣剑都被骗走了,因为他是个傻子啊!她脑中已经想象出无数神仙将他师傅当村口傻子那样逗弄的场景了,渐渐的,她看谢疾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了,看得谢疾又蹙起了眉头。谢疾伸出手指弹了下她额心,“还有一刻钟,合欢宗的弟子便要上台了。”“嘶——知道了。”随之游倒吸口冷气,捂着额心,却仍认真地看着谢疾道:“师傅,你在天界没有别的徒弟吧?”谢疾眉眼的冷化去了些,“你很在意?”随之游点头,又道:“我很在意。”谢疾如寒星的眼眸暗了下,嘴角勾了下,却只是道:“一个徒弟已经够折磨人了。何必。”随之游放心了些许,又贴心嘱咐道:“师傅,你当时飞升走得匆忙,其实有些事想来我忘了嘱咐你。”谢疾笑起来,声音也低了些,“什么事?”随之游:“别被人骗去了身子。”谢疾:“……嗯?”随之游:“像你这种姿色和这种脑子,再加上师尊这种身份,一听就怪禁忌怪让人血脉喷张的,所以你可得小心收徒哇。”谢疾:“……那你呢?”随之游:“我戒了。”谢疾:“……?”随之游:“我遭报应了。”
谢疾:“什么意思?”随之游:“我把人逼疯了。”谢疾沉默了下。随之游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回想起谢玉成还是感觉脑子嗡嗡的,他在她首次杀夫证道的经历下留下来浓墨重彩的一笔。她那时整了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搞到最后,谢玉成疯得握着她的手亲自往心口捅。血呲啦溅了她一身,他身后的佛像上也尽是血迹,而他大笑出声,问她满不满意。金色佛像依然垂眸,仿佛悲悯世人。谢玉成却血溅三尺,赤脚乱发,面色苍白,疯疯癫癫地狂笑。随之游当时大为震撼,把他葬了之后立刻跑路回修仙界,并决定以后只让爱人死在最幸福的时候。?此间种种,俱往矣。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擂台之上,合欢宗的文师妹终于上场了。这一次,她对擂的也是个颇有几分名气的宗派——千御派。千御派算是黑白通吃的宗门,因为其在修仙界也有一定地位,但宗门却在魔界边缘。其宗门的独门心法是与魔物结印驱使或是使其附身,有些弟子甚至会选择游魂或是鬼物结印来继承对方的修为或是能力。这一派实际上并无其他的器修,这一次来参加剑修,大抵也是钻的制度空子。果不其然,将将上台几分钟,千御派便顷刻驱使魔族附体,直接强化手部握剑,以巨力强行逼近文师妹。然而文师妹却并不急躁,强心格挡住剑后迅速飞身躲过一击,可惜格挡那一下也仍是吃了魔物魔力的亏脏腑受伤呕出血来。g文师妹几度从天上俯冲想要砍掉对方眉心的结印连接,可惜屡屡不得法。随之游摇头,她的思路是对的,但可惜动作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