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并不是我, 那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在这个宇宙中,我不是我,只是某种意识吗?仅仅因为江危楼的一句话, 随之游猪脑过载了,开始思考到一些此前从未想过的深奥话题。?她感到有些痛苦, 于是看向江危楼, 面上郁郁寡欢, “什么意思?”江危楼躺在地上,血ye仍在淙淙流动,黑发凌乱散在白皙的脸庞边。他表情仍是平静的,话音却有些无力,说道:“你身上有一样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要杀了你。”他顿了下,重复道:“我本该杀了你。”随之游:“……你动作太慢了。”江危楼“嗯”了声, 却又说:“我不知道它为何在你身上,但它会让你拥有一些不属于你的记忆。既然你已醒来, 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不如我们真正的合作。”……不是, 你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你是那种错过机会就放弃的人吗?随之游仍然疑心江危楼有诈, 面上不显, 开口调侃道:“枉我真心对你,原来你根本没把我当搭档。”江危楼又道:“我可以亲自帮你清理南阳派的事情, 但你需要告诉我, 你的记忆中到底有什么。”随之游:“……等下,我理一理, 你的意思是你失去了一样东西, 然后这个东西带走了你的记忆?”江危楼点头。随之游也跟着点头, 又问:“那你怎么笃定这个东西一定在我身上呢?”江危楼扯了下嘴角,笑意颇有几分古怪,“你是不是会时常呕血?这或许便是它在作怪。而你呕血时,似乎它也在影响我。”听到这里,随之游终于理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大婚之日,他的确用魂魄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咒,所以她才会呕血。但是他这个语气却并不肯定,反倒是像推测,再结合他所说的记忆,难不成是他下了诅咒回到天界就忘记了这些事?难道,他披着马甲不是打算杀了她,而是在找记忆于是来南阳派体验人生,一切都是碰巧?随之游越想越可能,便试探道:“我确实会隐约梦到一些记忆,但我怎么知道一定是你的?你能告诉我你失去的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吗?”江危楼侧目沉yin,似乎在思考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许久才道:“与南阳派有关,与一名女子有关。”?……看来是真的。还有这种好事?!随之游心里乐开了花,松开了踩着他肩膀的脚,拔出剑来:“可以,我愿意再信你一次,与你合作。但我很怀疑,你会中途反悔又想杀了我。”江危楼扶着地起身,两手法光显现,开始治疗伤口:“我杀不了你。”随之游也施法清理剑上的血ye,颇为自信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很强,但你要是想也很难说诶。”天君儿子嘛,纯纯官二代天龙人,谁知道你会不会以权谋私整十万天兵天将来啊。她施法完却并未收剑,又抽出张帕子好好清理了下剑刃。下次还是顺两把南阳派的铁剑得了,手头没剑,用的是这柄黑铁玄晶剑,这么贵的剑既然收了就还是珍惜吧。随之游叹气。却发觉江危楼不知何时已经调息完了,双眼盯着她手中的剑,似乎在沉思。随之游立刻警惕起来,“干嘛?你不会想抢走吧?”江危楼只是淡淡笑了下。自渡劫归来,他所收集且铸造的好剑不少,自然看得出来这剑虽乃护心鳞所锤炼,用了价值连城的黑铁玄晶铸造,但除却造型好看外再无长处。剑刃不够锋利,握处略窄,剑刃的放血槽又显累赘,应该并不算趁手。江危楼又看向她手中那柄通体如墨的剑,看的却是剑尾端。剑柄处,一根编得歪歪扭扭的剑穗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悠着,像是宣告主权般的炫耀似的。……还有这歪歪扭扭的剑穗,实在可笑。于是面对她的问话,他也只是移开视线,“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它有如此珍贵,只是觉得造型有些奇特才多看了几眼。”随之游“啧”了声,握着剑挽了个剑花,翘起下巴,“武器越怪打架越帅,懂不懂啊你。”江危楼便不再多说了,只是道:“既然要夜探,便收拾一下继续行进吧,这里并无什么特殊的。”仲长狸气势汹汹烧了裴澹的魔宫时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他坐在遥遥的山巅之上,颀长的两条腿搭在枯枝上,身后的大尾巴晃得很开心。远处的魔宫主城一片狼藉,群声鼎沸,好不热闹。他毫无怜悯心,握着折扇开始数,数到十三时,一抹黑色光影终于浮现在他的身边。裴澹现形的瞬间,手中的剑便已经直直冲了过去,仲长狸身子一弯轻巧躲过。裴澹面上已是盛怒,“仲长狸!胆敢擅闯魔界,烧本尊十三座宫殿,我看你的狐狸山是不想要了!”“怎么,那你有本事把我青丘烧了吗?”仲长狸根本不怵他,狐狸眼里光芒浮动,握着折扇笑道:“八海帝君婚宴上,你胆敢拦我就该知道后果!”他身后九条尾巴尽数浮现,两眼显出神光来,“裴澹,本君今日若是取你的命让我魔界易主,你又奈何?”裴澹气极反笑,倒是愈发显出美到盛极的气质来,“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拦你?”他又笑了声,才认真道:“你与江危楼互相算计的事你以为我看不明白?是你自己亲手送到他手上的,可不是我拦你。”仲长狸彻底被激怒,尾巴一扫,立刻地动山摇起来。他握着折扇直冲裴澹而出,折扇中几道法光立刻封住裴澹后路。
裴澹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却已是在他身后,握剑准备刺过去的关头早已被仲长狸发觉,他尾巴一扫直接打中裴澹的身躯将他甩在地上。裴澹身体内